第73章报酬
李察一口咬下，无皮者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
“食物成分：人体组织90%，纳克拉维10%，这是一道被异界血脉少许污染的食材，美食家天赋开启，效果：表皮坏死5%，听觉灵敏度5%。”
李察一口接一口吃着，异化的头部皮肤逐渐消失，露出下面的红色肌肉纤维，消失的皮肤没有再生。
再吃了几口，听觉越发灵敏，他已经可以听到管道深处伍德如同耳语般的声音。
“他怎么还不过来，出什么问题了吗？”伍德轻声问克莱尔。
“他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我们只需要等就行。”克莱尔同样悄声回答道。
“不行，我要去看看。”伍德手里的提灯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貌似已经站了起来。
伴随着锐器划过皮革的声音，克莱尔的语气转冷：“我说过了，我们只需要等就行。”
“你疯了，如果他惊醒了无皮者，整个下水道的无皮者都会被惊动，到时候我们全都要死。”伍德的声音有些慌乱。
“闭上你的嘴，不然你现在就死。”两人的对话结束了。
因为看到李察正在向两人走来，他此刻已经恢复人形，除了身上多了些血迹以外没有什么不同。
克莱尔收回架在伍德脖子上的匕首，把它插回到绑在大腿上的皮鞘中，放下黑袍重新遮住了两条白皙的长腿，好像无事发生。
伍德看着李察张了张嘴，刚想问点什么就被李察打断了。
“继续。”李察面无表情地说。
几人来到了一个管道拐角处，李察小心翼翼地把头慢慢探出去，管道外的场景让他一瞬间屏住了呼吸。他摆了摆手，示意伍德也上前看看。
伍德俯下身子，把头探出了管道的边缘，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平台，足有几百平米。
平台中央是一颗巨大的肉卵，表面覆盖着粘稠的液体，向外散发着红光。肉卵在有节奏地起伏，每一次的收缩和膨胀都伴随着一种低沉的脉动声，像是某种恶心的心跳。红光随着起伏忽明忽暗，把整个空间映得仿佛沾满了鲜血。
肉卵四周布满了粗大的红色触手，这些触手像是有生命一般蠕动着，占据了平台的地面、墙壁，甚至攀附到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触手中间还有许多被抓住的人，他们有男有女，都被触手捆绑固定在墙上或地上，触手像贪婪的蛇一样从他们的口腔和下体侵入体内。
这些人有些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迹象，身体垂着，像空洞的尸壳；但也有一些似乎还活着，微弱地抽搐着。触手每一次动作，都会引发那些被困者身体的轻微抽搐，仿佛触发了某种强迫性的神经反射。
距离肉卵更远的地方，整齐地站立着一群无皮者。他们肩挨着肩，密密麻麻站成了一片，数量骇人，足足有上千人之多。每一个无皮者都低垂着头，他们的胸膛缓慢起伏，仿佛所有人都在等待某种信号，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李察一时感觉不出来这些无皮者到底是在休眠，还是在崇拜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这种诡异的凝滞感让空气变得粘稠。
他转向伍德那张苍白的脸，指了指远处的肉卵，用问询的目光看着他。
伍德摇了摇头。
李察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扣在指尖，用力把它弹向远处的墙壁。
石子和墙面接触发出了一声轻响。
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所有无皮者都被惊醒了，一时间一股无皮者组成的人潮涌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他们发出刺耳的嘶吼声，相互推搡着，撕咬着，争先恐后地奔向发声地。
一些无皮者先到了那面墙壁后没有发现任何活物的迹象，仿佛陷入了狂暴的境地，开始攻击身边同伴，马上却又被后面的人潮推倒在地，不多时就被踩成了一滩血肉烂泥。
更多的无皮者由于失去的攻击目标，漫无目的的游荡了一会儿，就再次回到低头蛰伏的状态。
李察给伍德做了个手势，几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也许是幸运女神的眷顾，在这次有惊无险的接触之后，剩下的路程几人没有遇到任何无皮者。
三人继续在黑暗中行进了半个小时左右，只听伍德忽然轻声说道：“马上就到了。”
李察的双目在黑暗中泛出黄光，他朝前方看去，一层薄如蝉翼的黑膜出现在前方的管道中，这应该就是东城的结界了。
李察站在结界前看了一会，转头面向伍德：“你的任务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那，我刚才的要求...？”
“哦对，我差点忘了。”李察伸出手，克莱尔递上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他在墙上刷刷地快速书写，不多时就转过身来，把纸交到伍德手里：“这是你的报酬。”
伍德接过纸来，隐约看到上面写着各种符号和图案，他抬头看向李察，声音颤抖：“这是...？”
李察点点头：“是的，如果你幸运的话，从今天起，你就是法师了。”
伍德面露喜色，忙低头就着提灯继续看起那张纸来。
随着不断地阅读，他脸上的笑容更盛，嘴巴越咧越大，嘴角已经撕裂开来，流出鲜血，而他本人仿佛并没有觉察到，依旧沉浸在法术学习的快乐当中。
“呵呵...哈哈哈哈！”伍德的笑声从低沉到亢奋，“我明白了，我看懂了，我...我是法师了！哈哈哈！”
伍德的声音在句末时已经彻底扭曲，低沉沙哑，仿佛从深渊中传出一般。
接着他的眼睛、耳朵、口鼻里分别钻出亮红色的触手，在空气中挥舞、探寻，没过几秒钟触手就开始成长壮大，变得粗壮有力起来。
但下一刻，触手先是全部都僵住，接着纷纷软倒，伍德的身体开始由内而外地燃烧，顷刻之间就化为了一团灰。
李察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没有任何干预，火光的映照下李察的影子在墙壁上扭曲闪烁，犹如怪物一般。
“很遗憾，你没有这个天赋。”他最终对伍德做出了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