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初入东城

李察话刚说完，脸色突然一变，然后头部立刻异化，变成怪物的样子，本应是耳朵的位置长出了两个蜗牛壳般的软体组织。

他把头侧向一边，蜗牛壳先是向中心收缩，而后向外扩张。

他那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一些动静，先是下水道深处传来一声嘶吼，紧接着远方又是几声嘶吼，仿佛在与其应和。

李察快速对克莱尔说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会儿我会尝试着打开一个缺口，到时候你趁机钻过去。”

说罢他就走上前去，把手伸入黑膜，疼痛瞬间传来。

胳膊和手在进入结界的那一刻就开始崩解，皮肤和肌肉组织破碎，露出包裹的骨骼，肉体被离解成细小的分子，化成飞灰飘散在空中。骨骼也随后被染上了一层黑色，从相对细小的骨头处开始分解，几秒之内，指骨就短了一大截。

嘶吼声越来越近，连克莱尔都听到了。

李察一咬牙，全身怪物化。

怪物化状态中的李察各方面身体机能都有不小的提升，包括当下他最需要的防御和再生。

李察不知道改革派是怎么做到相对容易地进出黑膜的，但他没有时间去了解了，自从上次刺杀失败后，改革派接下来的攻击一定是雷霆万钧、势在必得。

李察不愿意和一个强大组织正面抗衡，而且被动挨打也不是他的风格，他要把战火烧到对方的地盘上。

因此现下，李察只好采用他所能掌握的笨方法来破局，那就是用再生和防御硬抗。

李察大吼一声，整个身体都走入了黑膜当中。

肌肉和骨骼不断地被分解，又不断生长，粉红色的血肉刚重新长出来就立刻离解，白色的骨骼被染黑，然后变白，接着又被染成黑色，如此反复。

崩解的速度得到了一定控制，但还是在缓慢地进行当中，如果不能及时出去，还是会死。

他向前迈了一步，现在他的大半个身体都陷入在黑膜当中，剧烈的疼痛充斥着全身上下每一寸，黑膜仿佛要把他从中劈成两半，但好消息是结界被身体挡住了。

无皮者已经来了，嘶吼响彻了整个管道，几个红色的身影冲进提灯的光亮中，朝着克莱尔和李察扑过来。

“快！”李察发出了一声怒吼。

克莱尔急忙从李察胯下钻了过去，进入了结界内，一个无皮者抓住了她的脚踝，半个身子也冲过了李察的胯下。

“啊！”女人发出了一声低呼。

李察猛地向前迈步，离开了结界的范围，地上的无皮者被重新合拢的黑膜瞬间切成两段，但一时间还没死，双手撑地向前爬行，带着仅存的上半身龇牙咧嘴地向克莱尔扑去。

下一刻一只粗壮的脚踩爆了他的头，跟着一只大手抓起他的半截身体，李察大口大口地咬了下去。

别看时间只过去了短短几秒，他的损耗相当大，再生速度都慢了下来，继续补充能量。

结界外几个无皮者被身后的同伴推搡得一时刹不住车，一头撞上了结界，立刻就变成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克莱尔心有余悸地站起身来，看着李察几口就把无皮者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咀嚼着。

外面的无皮者们发出不甘地怒吼，徘徊了一会，也许是意识到对两人无计可施，逐渐离开了。

李察吃完了无皮者，再次恢复人形，拿起大剑：“行了，我们走吧。”

“给我讲讲东城。”李察边走边说道。

“东城和西城是完全隔绝的，这里光明教团掌控着一切，没有守夜人、官员或是军团。这里所有人都必须是信徒，至少表面上必须是，否则就会遭到信仰克图格亚的教会的血腥镇压。但尽管如此，我们大地之母教会经过几个世纪的努力，还是在这里发展了起来，甚至还渗透进了光明教会当中。”克莱尔回答道。

克莱尔信仰的是伊德海拉，又名大地之母、梦之女巫。

“你是怎么离开东城的？”

“母亲带我出来的，但她具体怎么做的我不清楚，那时候我还小，出来后我们一直住在西城，直到丹尼尔有一天闯进我家，把她当做异教徒烧死，只留下了我一个人...”克莱尔脸色非常难看，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下水道的一个出口，李察爬上生锈的梯子，慢慢推开人孔，探头出去。

这里是一条小巷，两边的房屋全是独栋的木质结构，巷子里空无一人。

两人从人孔里爬出来，李察对克莱尔问道：“你认识这里吗？”

克莱尔看了一眼四周：“有点印象，我们的一个地下教堂离这里不远。”

“改革派的教会高层都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这里还不分改革派和保守派，但我可以帮你问问，我们接下来可以去找我的教会，他们会帮助我们的。”

“你去。告诉他们，守夜人丹尼尔想和他们谈谈。”

克莱尔点点头转身就要走，一个燃烧着的身影从远处飞来，“咚”的一声巨响撞在巷口的房屋外墙上，半间房子轰然倒塌。

李察赶忙上前查看，只见残垣断壁中躺着一个头生双角的怪物，分明就和之前月兽模样的污秽者一模一样！

火焰熊熊燃烧，把怪物迅速烧成了灰烬，连带着整间房子一起点燃。

不远处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吼叫。

李察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巷子正对的大街上，三个月兽正在围攻一个满身亮红色触手的怪物，这个怪物就如同许多不规则的肉块组成，没有四肢，身体悬浮在空中，上面长着几只眼睛，头顶好似有火焰在燃烧。

怪物的形象他在前哨农场的浮雕上见过，记得当时阿曼达说过，这是光明圣教的天使形象。

怪物以一敌三却毫不落下风，触手在空中挥舞地呼呼作响，偶尔击打在地面就会在上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焦黑痕迹，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这股气息同样让李察感觉到很熟悉，他不止一次在学习法术的时候感受过类似的精神压力，最早一次还是在边境区的酒馆，来自乔纳森的自爆法术，当时他差点就被炸死了。

而之后他从丹尼尔的法术书上看到了同样的法术。

怪物的形象呼之欲出，保守派的天使弗塔古亚。

弗塔古亚的触手凶狠地抽向几个月兽，在空中掠过的时候还会留下灼热的气浪，远远看去，怪物周身的空气在高温下扭曲着。

月兽们利用不错的机动性躲避着弗塔古亚的触手，不时还用法术反击：“精神震爆！”“定身术！”“深渊之息！”

几个法术击中了弗塔古亚，其中几条触手被炸的断裂开来，但却没能对本体造成太大的伤害，反而好像激怒了他。

只见他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触手迅速伸长，卷向了距离最近的一个月兽，对方的身体在被缠住的瞬间就开始燃烧，触手跟着一甩，把燃烧的月兽远远地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