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无皮者
看着滚了一地的人头，安廷相脸色阴沉地说：“这算什么，恐吓？”
“不，当然不是，”李察笑着说，“不是为了吓唬你，这是做给别人看的，守夜人要专心和改革派开战，这是告诉其他的阿猫阿狗滚远点。至于对你们的恐吓，还在路上。”
说罢也不看他俩，转头就走：“收队。”
两个神官没再说话，只是表情各异地看着一众守夜人逐渐远走。
......
当天晚些时候...
下水道鬼市里迎来了一个特殊的人，虽然此人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中，但从兜帽下白皙的皮肤和婀娜的身段还是能看出来，这是个很迷人的女人。
许多流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美人，于是她刚出现便被人盯上了。
还没走多远，几个男人就拦住了她的去路，其中一个男人用手里的提灯照亮了女人那罩袍也无法完全掩盖的窈窕身姿，不由得吹了声口哨：“美人儿，你要去哪儿啊，下水道可是很危险的，让我们来保护你吧。”
女人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放下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头柔顺略带卷曲的棕发和美丽动人的五官。
男人全部都呼吸急促起来，有一个已经等不及了，从女人身后贴了上来，凑上去闻了一下对方头发，嘴巴咧开露出一口烂牙：“唔~，好香！”
一般女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触电般地把身体弹开，但她不仅没有，反而主动把背臀靠向男人，丰满的臀部甚至贴上了男人的敏感部位后还轻轻摩擦了一下。
男人感受到了她身后那弹性惊人的曲线，嘴里发出了一声呻吟：“哦~，这娘们儿真带劲！”
话音刚落，女人的一只手从罩袍中伸出，掌中正握着一把匕首，闪电般地捅在男人胯下，另一只手同样握着一把匕首直接向脑后刺去，擦着自己的脖子插入了男人的下巴。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女人半张脸全部都是，但她好似并不在意，只是紧紧盯着面前的几人。
被女人刺中的男人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但他的舌头和下颚被匕首钉在一起，一个清晰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女人朝前走了两步，由于男人的下巴被挂在刀尖上，于是也被迫跟着前行。
其他人先是大惊，跟着就掏出藏在衣服下面的武器，准备一拥而上把女人分尸。
下一秒，被刺中的男人浑身开始融化并燃烧，灰绿色的火焰升腾起来。
女人这才把匕首拔了出来，任由身后的尸体瘫倒在地。
围观的人群不由自主地集体向后退了一步，有人发出惊呼：“她是法师！”
流民虽然凶狠但几乎没人掌握法术，对法师有着天然的畏惧心理。
女人用她那双妩媚的眸子环视一周，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用清亮的嗓音说道：“我需要你们这里对下水道最熟悉的人当向导，谁能胜任，这个就给他。”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人说话。
几个男人眼睛亮了，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但地上还在燃烧的尸体提醒着他们，这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其中一个对着其他人微微摇了摇头。
“需要向导去哪儿？”有人提出疑问。
女人不答，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哗啦作响，看样子足有十几枚：“加上这些，都给他。”
“我可以！”
“我也可以！”
几个人开始争抢这个名额。
女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只要最好的，你们最好不要骗我，否则...”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说话的人开始有些犹豫，钱固然好，也得有命花。
“我来。”一个瘦弱的少年站了出来。
女人打量了他一眼，这人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不禁用质疑的语气说道：“你熟悉下水道？”
“整个西城没人比我更熟悉下水道，如果你要找最好的，这个人就是我。”少年语气无比自信，更关键的是，周围人并没有出声反对，反而是一种默认的态度。
女人再次看了一眼四周，对男孩说：“跟我来吧。”
......
女人带着少年来到下水道深处，李察已经早早在这里等着了。
少年看到李察身体僵硬了一下，但短暂停顿之后还是走上前去。
李察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笑着问道：“认识我？”
少年点了点头。
“我见过你。”李察说道。
“对，在工厂区，我当时正在帮他们运武器。”少年十分坦诚地回答。
李察点点头说道：“我需要你带我从下水道进入东城，能做到吗？”
少年摇了摇头：“东城进不去，从地下也不行，那里有一层黑色的膜，碰到就会死。”
“这个不用你来操心，你只需要把我带到东城的下水道出口就行，可以吗？”
少年点了点头。
“克莱尔，把钱给他。”李察吩咐棕发女人道。
谁料男孩摇了摇头：“我不要钱。”
“哦？”李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要钱，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加入守夜人。”
“你会法术吗？”
“不会，但我想学。”
李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学法术，可能会死，或者更糟。”
少年表情坚决，毫不犹豫：“没有什么比这样活着更糟。”
李察看着他的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伍德。”
“先带我去东城下水道，这件事再说。”李察决定终止这场谈话。
伍德带着李察和克莱尔穿过一条又一条的管道，不得不说他确实非常了解下水道系统，有些管道已经被厚厚的青苔遮盖，从外面看就是一堵布满苔藓的墙，而伍德却清楚地知道它的位置。
三人来到一条管道，提着油灯的伍德突然停下了，转头对李察轻声道：“小心点，前面就是无皮者的地盘了。”
“什么是无皮者？”
“是一群身上没有皮肤的人，他们很可怕，一旦被抓到就会把你的皮剥下来。”
李察突然想起来在守夜人分部里看到有一个关于大桥区无皮尸体的异常事件，他对此还颇有兴趣，如果不是现在要去东城，他甚至想会会这群人。
但李察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示意伍德继续带路。
三人往前又走了半个小时，李察的鼻子突然动了动，只见伍德突然把手中的油灯灭掉，弯下腰小心翼翼的看着前方。
李察的双目在黑暗中泛出黄光，黑暗视觉中，前方管道中站着一个浑身血色的怪物，人类的轮廓，但身上没有一寸皮肤，肌肉组织和血管就那么裸露在污浊的空气中。
怪物低垂着头，对着墙壁站着一动不动，仿佛不是活物，伍德转头看向李察，无声地对着他做了几个口型，李察辨认出来他说的是：“无皮者。”
伍德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人止步，接着就轻手轻脚地从怪物身边走了过去，十几秒过后，管道远处的黑暗中一道亮光一闪而逝。
克莱尔是第二个，她也有惊无险地从无皮者身后走了过去，一会儿，黑暗中的光亮再度闪烁。
李察是最后一个走过去的，他走路的时候脚底发达而又独立的肌肉群把身体的重量平均分配到接触的地面上，身形如同猫一般迅捷无声。
李察走到无皮者身后，在近距离的观察下他发现对方的后背在有节奏的起伏，他又靠近了些，耳边传来带着喉音的呼吸声，这个怪物仿佛在睡觉。
李察又走近了些，他清晰地看到无皮者头上的稀疏的头发，几缕卷曲的长发从几乎全秃的头顶垂了下来，从长发的间隙可以看到他的侧脸：这个怪物没有耳朵，原本耳朵的位置长着两个圆形的薄膜，从外观上看好像蜗牛的壳。
李察站在怪物身后一动不动，远处黑暗中再度闪现了一抹亮光，应该是伍德发出了催促的信号。
李察的脸部突然伸长，弯曲的双角从头顶伸出，嘴巴咧开到耳根，四排牙齿滴着唾液暴露在污浊的空气中。
他忍不住了，要吃一口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