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潘药
克莱尔刚吃完一块圣饼就陷入了迷离状态，她垂下头，发丝在额前轻轻摇晃，整个身体瘫坐在地上。
李察拿出羊皮纸，开始按照上面的咒文施法。
潘药剂酿造术是一种药剂酿造技术，还需要配合一定的咒文才能控制服药者。
李察念出了晦涩的咒文，他周边环境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他感觉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一股寒冷将他包裹。
屋内光线暗了下来，黑暗从房间的各个角落涌出，仿佛有生命一般肆意蔓延，烛台上的蜡烛被黑暗包裹，亮黄色的火焰停止向四周散发温暖的光线，反而逐渐变成掺杂着黑色的紫，将地下室映照出诡异的色彩。
李察听到隐隐有细语声传来，宛如很多人在窃窃私语，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但他从话语中感知到一种原始的情绪，那是癫狂和嘲弄。
没错，李察静心感知了这种情感，是彻头彻尾、高高在上的嘲弄。
仿佛是一个孩子把蛞蝓放在用盐围成的圆圈里，然后愉快地欣赏着它在里面四处探寻生机又四处碰壁，并且还在人为地缩小盐圈的范围，被蛞蝓为生存而付出的努力逗得哈哈大笑。
“警告，检测到精神污染，启动强韧天赋，精神污染不良影响被消除。”
系统的警示音让李察长出一口气，他终于完成了咒文。
抬头四顾，地下室还是一切如常，仿佛刚才什么都未发生。
但李察知道，这种精神污染是真实的，而且他还意识到，这次的法术所带来的精神污染和之前的有所不同。
上次施展爆炸符文术的时候，他感受到的是灼热，这次却是阴冷。
唯一的共同点两种法术背后的疯狂。
克莱尔猛地站起，高高仰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上方的天花板，好像在注视着虚空中的某个存在一般，让李察想起来教堂中的提比略。
他看着克莱尔说道：“从今后你不能有任何对我不利的想法，并且将竭尽所能地帮助我，最重要的是，你会遵从我的任何意愿。”
克莱尔机械地转头，用空洞地眼神看向李察，用毫无情感的语气回答道：“好的。”
接着她转过身迈步前行，一步步走上台阶，向着书房走去。
李察不动声色地跟着她，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克莱尔离开书房，一路来到了大门外。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相邻的房屋没有灯火，路边也没有街灯，四下漆黑一片。
自从这几天工厂区的暴乱开始蔓延后，街灯已经很久没有人去点亮了。
唯一的光亮，就是星光和挂在天穹高处的一轮月亮。
周边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仅有不时的虫鸣打破了这一寂静。
克莱尔走到房前空地上站定后，就仰头凝视着天空，李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她径直地看着天上的月亮，眼睛一眨不眨。
李察若有所思，如果这就是潘药服用后的状态，那么这就是面包厂失忆事件的真相。
而且根据面包厂事件的经验来看，克莱尔这种状态应该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他没再说什么，转头回到地下室，坐在桌前继续研究法术书。
这几天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李察的法术学习已经搁置很久了。
他打开法术书，翻到了毒尘术那一页。
毒尘术。
原料...
效果描述：...任何被粉尘撒到的生物，身体好像被强酸腐蚀一样，发出烟雾并烧灼...
这看起来就是粉末状硫酸。
李察找出原材料，按照书中规定的比例进行混合、搅拌、晾晒，末了再使用咒文将粉末激活。
最终他把粉尘小心翼翼地倒入一个玻璃瓶中。
接着他又马上开始制作爆炸符文，重新把它绘制在细剑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察抬起头。
他离开了地下室进入书房，发现阳光正透过窗户撒在房间里，已经是第二天了。
不知不觉他就忙碌了一个晚上。
克莱尔听见动静，急忙从厨房里跑出来：“啊，你出来了，我看你在下面很忙就没有打扰你，我就先出来做饭了。”
李察试探地说：“之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克莱尔奇怪地问道：“之前的事情，什么事情？我就记得我惹你生气了，被关了两天。”
“你...还记得你被关起来之前我的样子吗？”
“是的，我记得。”
“那么，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李察牢牢盯着她的双眼。
克莱尔很自然地回答：“没有啊，无论你是谁，或者是什么，我都会全力帮助你。”
李察从餐桌上拿起一柄餐刀，递给了克莱尔，而后发出一道指令：“自杀。”
克莱尔双眼瞬间失焦，好像陷入一片迷离，她用机械地声音回答道：“是。”
紧接着一把抓起李察手中的餐刀，毫不犹豫地就扎向自己的脖子。
“啪”，李察在刀刃即将进入颈部的最后一刻，抓住了她的手腕。
刀尖已经划破了肌肤，鲜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
李察感受着克莱尔刚才的力度，如果不是他最后拦着，她的脖颈就会被刺穿。
他仔细观察着克莱尔的双眼，依旧是一片茫然，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
李察把餐刀从她手中拿了出来，随手往桌子上一丢，“铛啷啷”发出一声脆响。
克莱尔好像突然被这声音惊醒了一样，焦距重新回到她的双眼，她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地问道：“丹尼尔先生，刚才我怎么了？”
李察摇了摇头，满意地说：“没什么，把饭端上来，我饿了。”
“是，马上就好！”克莱尔转身就快步走向厨房。
“还有！”李察叫住了她，“以后没人的时候，叫我李察。”
克莱尔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好的，李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