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暴露了
李察拼命在废墟中奔跑，弓箭弩矢和各种法术在身后紧追不舍，身后不断传来爆炸声。
一根爆炸箭在脚后跟引爆，把李察掀起在半空，他顺势抓住一面破墙，手脚同时用力一蹬，在空中转变了方向，落地后继续向前狂奔。
一群人跟着李察在地面上东拐西拐，几次想要合围，但无奈他速度太快，所以只能怒吼着朝李察的屁股扔远程。
李察边跑边拔下插在屁股上的弩矢，耳边传来埃德蒙的吼声：“士兵不要落单，保持射击！”
“我们已经击中他好几次呢，这混蛋怎么还是这么能跑？”一人大声问道。
“他有自愈能力，小心点！”
呼喝声中，李察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其他区域月兽和教团士兵也被调动起来，参与到针对李察的围猎中。
乌央乌央的一大票人跟着李察一路追赶，转过一个堆满碎砖瓦砾的街角，眼前突然一片开阔，宏伟的光明大教堂就矗立在前方不远处。
大群弗塔古亚高高低低地悬浮在半空中，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教堂里面和高空还不断有新的污秽者飞来。
众人看到此番情景，不禁放慢了脚步，这段时间双方战事不断，但多是小规模遭遇战，如果跟着李察冲上去，恐怕这就成大决战了。
埃德蒙举起一只手：“等等，先别追了。”
改革派的所有人自然而然地站成一排，看着李察头也不回地朝着对面阵营奔去。
李察跑到弗塔古亚阵前，突然直起身来用双脚奔跑，释放的双手开始做着施法手势，口中喝出了咒文：“火焰斗篷术！”
火焰呈一个斗篷形态在体表燃烧，李察的速度骤然提高。
于此同时，数不清的法术从弗塔古亚阵营当中飞向他，李察努力闪避，但不可避免地还是挨了几发。
他举起双手护住头面部，不顾躯干上肉体的融化，手里甩出两把飞刀。
飞刀落在弗塔古亚中央，刀锋上铭刻的咒文被激发了，以刀为中心，周边几个弗塔古亚开始痛苦地嚎叫，再也不能保持悬浮状态，从空中不受控制地摔了下来。
法术“痛苦屏障”，来自伊莎贝尔的馈赠。
李察扔完飞刀后也不敢停留，双手触地转身就往来路奔去。
弗塔古亚们明显被激怒了，他们划动着亮红色的触手，在空中紧追不舍，比刚才还要密集的法术如水银泻地般覆盖着李察周边的地面。
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李察在爆炸和硝烟中左右腾挪，往往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致命的法术，径直奔向埃德蒙。
埃德蒙这时瞳孔紧缩，他看见离他越来越近的李察的脸上咧开一张大嘴，仿佛是在大笑。
他紧紧抓住手中的页锤，用力之大都让锤柄发出了咯吱声。
改革派的众人有心想要避其锋芒，让弗塔古亚把李察解决掉，但他们的速度跟不上他，尤其是在李察身上还有法术增益的情况下。
埃德蒙愤怒地吼道：“丹尼尔！！！所有人，给我杀了他！”
说罢首先对着跑在最前方的李察发出了一个法术，“深渊之息”！
以他对李察的了解，这个法术充其量只能暂缓对方的前进势头。
但事实让他十分失望，李察周身熊熊燃烧的火焰仅仅暗淡了一些，体表上发出大量蒸气，四肢在地面上交替的速度根本没受到什么影响。
其他人也对着李察丢出了几个法术，后者一改之前的做法，不闪不避地硬抗，对精神控制的高抗力起到了效果，除了被几个精神震爆和爆炸箭打了个趔趄以外，定身和支配法术毫无建树。
李察满身飙血，哈哈大笑着冲入了月兽和骑士群中，几只月兽冲着李察举起武器斩去，大部分人根本来不及管他，因为弗塔古亚已经来了。
法术在两方阵营发生身体接触之前在空中交错，落入彼此阵中，随着几声爆炸，两股浪潮拍在一起，溅起朵朵红色的浪花。
双方在战区拉锯了一段时间后，再次爆发了军团级别的战斗。
甲胄碰撞声，兵器碰撞声，火焰灼烧皮肤的滋滋声，鲜血从动脉中喷溅而出的嗖嗖声，钝器砸在肉体上的闷响，刀刃切开身体的撕裂声，怒吼与哀嚎，呐喊与求饶，挑衅与谩骂弥漫了整个战场，成为了浪潮冲击的生动注脚。
作为这场战斗的始作俑者，李察无疑收获了最大的仇恨值，两方但凡见到都会对他集火。
李察躲开劈向他的几把武器，避开了几个法术，但很难躲开弗塔古亚，这群污秽者一旦濒死就开始自爆，战场上到处都是爆炸后的深坑。
李察被迫往教堂方向移动，他发现弗塔古亚会有意识地避开这里，所以这儿的战斗强度更低些。
“轰”的一声，李察再次被自爆的冲击波挂到，身体腾空飞起。
“哗啦”撞碎了教堂的窗户，李察在教堂礼拜堂大殿中的大理石地面上打了几个滚，艰难地撑起身体。
他浑身冒着浓烟，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有些骨茬子还裸露着，满身箭羽犹如刺猬一般。
李察刚站直身体，就听见大殿深处传来一声叹息：“你来了。”
他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身穿神官服饰的人，站在讲经台前，佝偻的身影在雕刻着火焰圣辉的巨型玻璃圆窗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
李察谨慎地靠近对方，动手拔下身上的箭矢：“你是谁？”
“我是谁？呵呵，连我都不认识。”说话的人笑了一声，“你又是谁？”
李察走近后才发现，这是一个身形消瘦的老人，褶皱遍布他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他的脸上长着数根红色的触手，随着他的说话声还在不停蠕动。
但另人印象深刻的却是他的双眼，闪烁着智慧和灵动的光芒，和他诡异而苍老的躯体形成鲜明对比。
“第一次在圣池中看到你，是在边境区的酒馆中，乔纳森用生命带来了你的影像。”老人自顾自地说道。
李察的脚步停滞了，他默不作声地看着老人，如临大敌。
“第二次在圣池中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来到了东城，当时你的外表是守夜人丹尼尔的形象，所以我并没有把你和边境区的污秽者联系起来。”老人接着说道。
“而第三次，也就是刚才你杀死圣教成员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你就是当初边境区的那个污秽者，你的外形虽然变化了不少，但基本特征还是在的。”
老人仿佛在自言自语，并没有和李察沟通的样子：“第四次，就在刚刚，埃德蒙竟然叫你丹尼尔，我突然意识到了，你是边境区的污秽者李察，也是守夜人丹尼尔，同时还是东城最近新来的污秽者。”
“丹尼尔是我派去边境区解决你的，现在看来，他死在你的手里。而且，他的身体特征也被你继承了。但不止这些，你不是个普通的污秽者，你的形态我从未见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还会继承其他污秽者的特征。”
老人那对囧囧有神的目光投向李察的双眼，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所以我的问题是，你，究竟是谁？或者说，你究竟，是什么？”
李察闻言不语，他嘴里喃喃说道：“弗塔古亚召唤术，自爆后记忆回归圣池...”
听到他的话后，老人的目光更亮了：“啊没错，你还能使用各种法术，所以说，你不光继承了身体特征，还能继承他们的记忆？不对，不是全部记忆，否则你不会不认识我，只能得到一些记忆片段？是吗？”
李察紧紧闭上了嘴，在老人面前他形同赤裸。
今天他又学到了一课，任何世界都有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