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教会改革派
工厂区，亚斯力教堂前的广场。
许多民众围在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前，上面一个年轻人用激昂的语调正在演讲。
“兄弟姐妹们！”他提高嗓音，眼中带着坚定的光芒，“难道你们不觉得愤怒吗？那些所谓的教会领袖，让我们交税，让我们奉献，教典里说人人平等，那为什么他们的教堂那么奢华，而我们却要忍饥挨饿？”
他伸出手指向不远处的教堂大门，高声喊道：“信仰不该是贪婪的幌子！教会不该是权贵的巢穴！”
围观的民众中爆发出阵阵骚动，一些人愤怒地攥紧拳头，低声附和着。
年轻人趁势继续喊道：“我们要的是公正，要的是平等！兄弟姐妹们，不要再沉默！教会在掠夺我们，教会在欺骗我们！”
他举起拳头大声呼喊：“打倒教会！”
不少人跟着激动地呐喊着，满脸涨得通红。
教堂门口站着一群士兵，他们一手持盾，一手握着铁棍。
方队后面是一个骑着马的男人，着甲佩剑，大声喝道：“我是区营造官提比略，我现在命令你们立刻后退，否则我们将采取措施。”
营造官平时主抓市政，包括城建和消防，手下也有一些士兵。
这会儿连营造官都出来维护秩序了，可见目前工厂区的治安环境有多么恶劣。
民众人数众多，加上这会儿情绪高涨，根本没人在乎他的话，反而有几个男人在不断用语言和手势挑衅着士兵。
在双方持续摩擦中，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冲突顺理成章地爆发了。
只见人潮层层涌动，前排的男人跳起来飞踹摆成一排的盾墙，几个合力去拉扯某个士兵的盾牌，把对方拉倒在地。
士兵们持棍反击，几个男人头上肩上瞬间挨了不知道多少下，满头鲜血地倒在地上，士兵们一拥而上把落单的男人围在中间，棍子此起彼伏地落下，男人在地上不停地惨叫。
人潮后方传来几声呐喊，前方人群分开，几个人拿着燃烧瓶一路奔来，把瓶子扔在士兵的盾牌上，火焰瞬间燃起。
一个士兵头上起火，哀嚎着在地上翻滚，身边的几个同伴赶忙放下手中的武器，手忙脚乱地帮他拍打灭火。
营造官提比略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不知在大呼小叫些什么，到处都是呐喊和惨叫声，没人能听清他的话。
局势一片混乱。
李察站在广场边缘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问身边的杰西：“官员为什么要帮助教会，这两派不是势如水火吗？”
“教会内部现在也分裂成了保守派和改革派两个派系，亚斯力教堂的主教据说是改革派的，一直跟官员眉来眼去的。”杰西笑着说，“但我看这个营造官镇压暴乱不太行，估计今天保不住这个教堂。”
正说话间，人群在不断地往前挤，士兵的盾墙已经被撕开了好几个缺口，防线基本失守。
正在此时，广场另一边冲出来一群人，黑压压足有几百人，男女都有，手持各种武器，闯进暴乱民众当中大打出手，刀砍剑刺，锤敲斧砸，正在和士兵互殴的人群顿时大乱，一下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其中有人在大声喊道：“他妈的，你们是面包厂的，为什么要对咱们街坊邻居动手？”
后来的人群一言不发，手上毫不留情，武器噗嗤噗嗤上下翻飞，有些人的武器断了，就扑上去用牙咬。
暴乱的民众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几下就被冲的四散而逃，广场上一时安静了许多，只留下些断肢和死人。
面包厂的人也不追，只是静静地站在教堂前守卫，有些人满头是血、骨折筋断，自己仿佛浑然不知。
营造官提比略从马上下来，看着这些人沉默了一会，安抚了手下士兵两句，就转头怒气冲冲地走去拍打紧闭的教堂大门：“开门，让我进去！”
李察看到这里，对杰西说：“你快点回去，叫上老麦和爱德华一起来，就说面包厂的案子有进展了。”
看着杰西匆匆离去，李察转头看向教堂，身形后退，隐于阴影当中。
李察从教堂的侧面爬上外墙，轻轻推开了一扇虚掩的窗户，翻身入内。
这是一个卧室样子的房间，地面上铺着桃木地板，李察踩在上面，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下肢异化让他可以近乎完美地控制脚上的肌肉，根据地面的起伏调节发力，把重量平均地分散开来。
走到房门口，李察侧耳倾听了一会，缓缓推开房门，外面是个走廊空无一人。
李察朝着走廊一边楼梯方向行去，还未到楼梯口，耳边就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他四肢肌肉涌动，从手指和脚趾上伸出指甲，也不见脚下发力，身体如同违法物理学定律般突然凌空翻转，整个人贴在天花板上。
如短刃一般的指甲刺入大理石砖的缝隙中，将李察牢牢固定在房顶上，接着他迅速爬动起来，如同一只巨大的壁虎顺着天花板游到了一楼。
楼下是个宽广的礼堂，一排排的长椅排列整齐，礼堂尽头正对着大门的墙面中央是一个庞大的圆形玻璃窗，上面镶嵌的彩绘呈放射状占据了墙面的绝大部分。
窗下立着一个讲台，两个人正在上面激烈争论着什么。
其中一个正是营造官提比略。
李察绕开天花板上垂下的烛台，迅速来到两人正上方，把身形藏在一片阴影中。
下面提比略激动地嚷道：“...你不能这样做！你会让我们失去民心！实权派的官员全都来自平民，现在正是推行民选制度的关键阶段，你这样只会让民众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站在他对面一个穿着神官服饰的中年男人说道：“哦？用铁棍来敲他们的脑袋就可以收获他们的心吗？”
“那不一样！”提比略脸都涨红了，“我是用克制的手段来阻止暴乱，目的在于驱散，而不是杀死他们！”
中年男人冷笑道：“如果你的‘克制手段’刚才能起到作用，这后面的一切就不会发生，对吗？”
“你这样只会让局势更加复杂！这违背了我们当初合作的初衷！”
中年男人脸上的嘲讽更加浓郁：“我们当初的合作目的，是我通过控制面包厂的这些人，给工厂区添一把火，让矛盾爆发。我已经很好地实现了自己的承诺。”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你们的承诺，是让我当上枢机主教，如果我被暴民杀死，那你们如何兑现自己的承诺，还是说，你们本就盼望着这一点发生？”
提比略稍微平静了一些，缓声道：“德拉斯，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们的合作依然有效，接下来我会用我的人在城里活动，让火焰烧的更旺。你们要保护好改革派，引导民众，争取一举铲除保守派。”
“现在的局面越来越复杂，民意是很难左右的，总有些民众会把矛头对准所有的神官，刚才就是个例子。”
“那么我希望你从现在起尽最大努力避免类似事情的发生。”德拉斯说道，“控制舆论，让民众把注意力放在教会的腐败上，而不是腐败的教会，对吗？”
提比略抿起了嘴，冷哼一声就转身离开。
德拉斯看着对方的背影，也冷笑一声向楼梯走去。
李察悄无声息地跟上，拉进了距离，准备从上面发起攻击。
就在这时，脑中开始疯狂出现预警：
“警告，检测到精神污染，强韧天赋启动，精神污染消除。”
他赶忙停止前进，静止在原地。
下一刻他又尝试着接近德拉斯，系统再次报警：
“警告，检测到精神污染，强韧天赋启动，精神污染消除。”
这是李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很显然对方十分诡异，就好像随身环绕着污染光环一样。
李察思索了片刻，没有继续做出动作，任由德拉斯消失在楼梯尽头。
他如同一片落叶一样落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跟着走到一扇窗口，推开窗户翻身离开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