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赵亚盈
李察对杰西说：“你守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其他人，我跟上去看看。”
他跟上女人进入下水道，脚下踩着各种污水，滑腻腻的令人恶心。
他依稀看到女人走在前方，手里举着一盏油灯，抱着一大包东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李察也不着急，他跟着光亮的地方慢慢走，下水道这里对他十分不友善，各种刺鼻的味道，并且种类繁复，让他灵敏的嗅觉不堪重负，此刻嗅觉从优势已经变成了劣势。
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前方多了几个人影，从其他下水道岔路口进入，进来后非常谨慎，几个人蹑手蹑脚地跟在女人的身后。
这里的排水系统复杂程度堪比迷宫，到处都是岔路口，还好女人的油灯如同灯塔一般给跟踪者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油灯发出的光芒一直在以固定的频率晃动着，这是女人走路时摆臂幅度导致的。
李察放慢了脚步，远远地吊在几个男人的后面。
远处女人的油灯突然闪动的频率变快了，几个男人愣了一下，也加快速度奔跑起来。
李察见状也加快脚步紧紧跟上。
女人明显已经发觉了身后的跟踪者，她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尖叫。
后方男人们紧追不舍：“站住！不要跑！”
追逐了没过一两分钟，前方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然后油灯剧烈晃动了一下，就停止不动了。
李察放缓脚步慢慢靠近。
“救命啊！不要！”女人被几个男人按在地上，油灯滚在一旁，灯光闪烁。
“嘿嘿，别动！”几个男人一边哄笑一边撕扯的女人的衣服。
李察静静地站在阴影里，他没什么英雄救美的想法，不过这几个下水道的流民有点破坏了他的计划，这女人本来可以把他带到她们的藏身之地的。
“啊~~~！”一个男人发出一声惨呼：“臭婊子，敢咬我！”
男人们咒骂着，对女人拳打脚踢起来，下水道里顿时一片混乱。
李察听着女人的惨叫声渐渐变得微弱起来，看样子再不制止她会被这几个人活活打死。
他叹了口气，刚迈出脚步，又定住了身形。
“咔嚓咔嚓...”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齿轮转动声，接着是一阵轻轻的马达声由小变大，听起来像是前世电脑机箱风扇启动的声音。
其中一个男人距离声音最近，他疑惑地转过头看向黑暗。
油灯的光圈之外一抹亮光一闪而逝，淡黄色的灯光范围内逐渐出现了一柄枪尖，枪头银亮，与枪身相连接的地方，是一缕红缨。
李察也看到了，他的心跳猛一个错拍，这不是矛，这是红缨枪！
正在回头观察的男人也看到了，他愕然张大嘴巴，刚准备发出一声示警。
枪尖骤然加速，一瞬间就刺穿了他的嘴巴，从脑后捅出来。
好快！李察心里又是一惊，这速度，他自问也躲不过。
几个男人听到了声音，纷纷从地上站起身，惊惧万分地看着从同伴的后脑突出的枪头。
枪头缓缓从男人脑后退了回去，男人的尸体向一边瘫倒，露出了被其遮挡的攻击者。
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五官如雕刻般立体，轮廓线条分明。
她有一双英气十足的双眼，眼角微微上挑，眼神深邃而专注，眼眸在光线下闪烁着细微的光芒，她的眉毛修长而有力，天然的弧度勾勒出一种隐隐的刚毅。
一身软甲被一根红腰带在腰间收紧，身材高挑，两条修长的腿在地上不丁不八地站着。
她单手托着长枪背在身后，红缨枪枪头斜指地面，鲜血顺着枪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再往上看去是那簇鲜红如血的红缨，铁杆枪身，和女人握枪的...铁手！
李察的瞳孔一缩，死死定格在女人的手，这女人，持枪的右手是机械手臂！
少女把红缨枪在身前耍了个枪花，双手握枪抖了抖，下一刻枪出如龙！
对面的几个男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见女人持枪连点数下，男人胸前立刻就暴起血花，捂着胸口纷纷倒下。
太快了！李察双眼眯了起来，前世他也见过传武长枪对练，速度绝没有如此之快，这女人的枪迅捷得几乎看不到枪影。
少女收枪站立：“没事吧，还能起来吗？”
声音清冷，很好听。
地上的女人挣扎着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没事。”
“没事就快回去吧。”
“那你呢？”女人捡起来散落在地的炸货抱在怀里。
持枪少女转头看向前方的黑暗，淡淡地说道：“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女人踉踉跄跄地抱着食物离开了，油灯也顾不得拿，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下水道深处。
少女目送着对方离开，然后转头看向李察所在的位置：“看完了吗？”
李察缓缓走入油灯的光亮中。
少女平静地看着他，身体没有一点动作。
李察也目视着对方的眼睛，笑了笑：“赵亚盈？”
少女闻言皱了皱眉头：“守夜人？”
李察点头：“守夜人丹尼尔，俗称不死的李察。”
少女又皱了皱眉：“你想怎样？”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雷提南说你拿了他的东西...”
少女，也就是赵亚盈听到这里，双眉竖起，眼睛圆睁，嘴里喝骂了一句：“人贩子的走狗，看枪！”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般的枪影冲着李察面门袭来。
李察慌忙拔剑，在千钧一发之际把长枪架开，枪尖顺着脸颊划过去，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赵亚盈左手扶着枪身，右手机械臂握着枪尾一枪接一枪点向李察，枪尖如毒蛇吐信，凶猛又灵动。
只听叮叮咣咣，李察疲于防守，用细剑拼命格挡，脚下被迫不断后退，期望能够避开长枪的威胁范围。
少女稳步上前，步步紧逼，枪枪不离李察要害。
“火焰...呃！”
李察想要拼着受伤，也要释放出法术来扭转局面。
但往往一个咒语刚开始念，就被对方一枪当面刺来，不得举起兵器格挡。少女的枪又快又重，一旦格挡质量不高，就会被枪尖透过来刺上一下。
赵亚盈貌似对付法师相当有经验，自从知道确定李察是守夜人之后，她一连串疾风暴雨般的进攻，招招不离李察的头面，攻李察之不得不防，根本腾不出手来施法。
一会儿功夫，李察脸上就挨了好几下，嘴都被扎烂了，鲜血直流。
李察被打急了眼，准备拼着受伤也要上前荡开枪身，抢占中线后切进去，给她来个经典的单刀进枪。
但少女似乎看穿了李察的意图，双脚不进反退，时刻与李察保持距离，维持一种我能打你但你够不着我的局面。
李察越打越烦躁，赵亚盈却越打越心惊，她的机械臂动能惊人，平时对敌往往几下就能洞穿敌人的防御，就算是上好的甲胄也挡不住她的长枪。
但却偏偏刺不穿李察的头骨，也不知他的脑壳是什么材料做的。
打了半天，除了给对手的脸上添了几道伤口以外，就没给他留下什么致命伤。
并且最可怕的是，对方的伤口貌似还在自愈中，一会功夫伤口就快要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