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上班
一夜过去...
清早，克莱尔还在熟睡，李察神清气爽地起了床，穿戴整齐就出了门。
一路慢慢行去，不时驻足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西城的建筑风格比较单调，到处都是四方的火柴盒楼房，相较而言丹尼尔的联排小楼还是少数与众不同的房屋。
清早行人来去匆匆，这里不愧是西境最大的城市，城里人的精神面貌与城外流民有着大不同，和李察熟悉的边境区居民相比更是天壤之别。
居民普遍脸色疲惫，但看上去面色还算红润，说明大多数的营养摄入水平还可以，这里的人起码能吃饱。
李察走在城市街道上，他今天穿着一件v领白衬衣，外面套了件长衣夹克，腰带上挂着细剑，一双长腿穿着修身长裤，皮靴踩在地面上踏踏作响。
李察溜达着一路左顾右盼，城里每个街区都有几个店铺，卖着各种日用品，李察看到有很多女人排着长长的队在面包铺门前，用手中的粮票去换取黑面包，面包很快就售罄了，一群女人手握粮票，提着空空的麻袋向店员抱怨着，店员用相当不耐烦地语气回答着：“没了没了，明天早点来。”
双方正争执着，面包店铺门一开，走出来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里面东西太多袋口扎不紧，露出几根黑面包。
正在吵架的双方顿时一滞，眼看着男人走远，女人们顿时群体爆发，用比刚才更加高昂的音浪淹没了店员。店员一张嘴吵不过一群嘴，他只得着急忙慌地关店门，一边不服气地甩了一句出来：“人家是粮务督查官，有本事也让你们男人当一个啊。”
李察慢悠悠地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守夜人西城分部。
门房老麦大早上就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两眼朦胧着仿佛睁不开，见了李察打了个招呼，李察从怀里掏出一瓶葡萄酒递给他。
“嚯！”老麦发出一声惊讶，“这是做什么？”
李察笑了笑说：“没什么，就当做对老前辈的尊敬吧。”
老麦深深地看了李察一眼：“你这次回来变化挺大啊。”
李察心里提神，表面上还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这次碰到了一个扎手的污秽者，差点就没能回来，濒死的时候突然就忘了很多事儿，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儿。”
“精神污染？你得好好找人看看啊，好多人就是这样，看着外面好好的，实际上已经疯了，你看当初那谁就是...”老麦开始滔滔不绝地说。
李察负责当好一个专业捧哏，在关键点上把话接住，再把话题引到自己想了解的方向。这瓶酒给的太值了，在李察上一世的经验里，想了解一个单位的人和事，找门房准没错。
他们权力不大，但每天都接触各种人，对那些张长李短一清二楚，甚至具体到哪个领导的亲戚在哪个部门，谁和谁有着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等等。
一会儿时间，李察就差不多搞明白了守夜人分部的情况。
克图格亚之眼守夜人分部负责整个西境，包括所有前哨农场和矿场，出现污秽者后第一时间就会通知守夜人，而后者就会派人来处理。
如果是事件不严重，分部会派出侍从来处理，如果遇到强大的污秽者、或者无法理解的诡异，就需要丹尼尔这样的守夜人来应对了。
之前就是这样，乔纳森和佩德罗这两个守夜人侍从和见习，就是被派出去处理一些不太严重的诡异事件，只是在酒馆遇到了李察，不知道为何他们会离开圣国前往边境区，但这一问题应该永远也不会有答案了。
两人一死，乔纳森献祭自己召唤天使弗塔古亚，最后的记忆由天使带回到守夜人总部的圣池里，阅读者将信息告诉了西城分部，于是才有了丹尼尔和李察的相遇。
老麦越说越多，李察脑中慢慢把缺失的拼图找到了，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麦还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两个玻璃杯，两个人边聊边喝。
他还从老麦那里听说，本城分部的守夜人战力天花板就是会长史蒂夫，身体素质强大，掌握的法术比丹尼尔更多更强大，他是守夜人在西境的最后防线。
守夜人的管理十分松散，只要达到任务完成量就行，平时也没什么人在分部上班，大多数守夜人都在外面执行任务。
整个圣国的守夜人都是稀缺资源，本城的守夜人数量更是严重不足，西境幅员辽阔，处处都需要守夜人这种高端战力。
分部守夜人满打满算也就一二十个，平均到整个西境根本不够用，更不用说克图格亚之眼这里十几万人口，每天的诡异事件层出不穷，守夜人已经足够疲于奔命了，经常一人出差要处理好几件堆积起来的案子，所以一个守夜人出门半年一年的都是常事。
目前西城分部还剩下的守夜人，差不多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说起其他守夜人，李察旁敲侧击地了解了一下丹尼尔平时的人际关系，他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老麦喝了口酒，叹了口气说道：“守夜人在正常人眼里看来都是怪胎，可怕、强大、无情。那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越强大的守夜人，距离疯狂就越近。接触法术和诡异多了，对自己多少总会有影响，最终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
老麦没有往下说，李察看了他空荡荡的袖管一眼。
老麦也看了看自己的断臂，脸上发出了讽刺的笑容：“我还算是幸运的，也就是少了条胳膊，我们同期的守夜人现在还剩几个？不是战死了，就是变成了污秽者。丹尼尔，你要知道，精神上的变异远比肉体上的变异更加可怕，守夜人，精神全有问题。”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接着道：“为了人类，荡平邪恶。呵呵，说的真好。但是到了最后的最后，守夜人还算不算是人类，如果不是，那我们这些怪物，为了纯种人类，去跟其他怪物战斗，我们算是背叛了人类，还是背叛了怪物。”
老麦已经有点醉了，他双眼迷离地嘟囔着：“丹尼尔，你很不错，别人害怕你，不就是杀了几个人吗，那算什么事？”
话刚说完，头一垂睡过去了。
李察把酒杯放下，心里无比踏实，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这顿酒让他一下茅塞顿开，他已经了解了守夜人的运作模式。
那就是上班不打卡，接任务走人，灵活工作制，看板管理。
这一套工作流程他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