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变形

时间回到半分钟前。

李察一口咬到丹尼尔的手，余下的半张嘴里独立运动的尖齿开始切割，碎肉混合着血液顺着食道进入李察的胃。

丹尼尔发动细剑上的符文把他炸成两截，李察上半身飞了出去。

他的脑中出现系统提示音：“食物成分：人体组织97%，弗塔古亚血脉1.0%，这是一道经过些许异界血脉污染的食材，天赋开启，功效：生物记忆吸收能力1.5%。”

意识里开始出现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片段：

“我”在翻看着魔法书的某一页，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血肉熔解术”

消耗：理智值

施法用时：即时

这种恶毒的法术会把血肉（不限死活）加热到熔点。目标的血肉被熔解，造成恐怖的毁容效果。如果是面部被瞄准等特殊情况，目标可能致盲或致聋，还可能窒息。

“我”把书合了起来，视线转向一边，墙上用铁链绑着几个年轻女人，正对着她们放置着一面巨大的全身镜。

“我”站起身，走到其中一个女人身前，她睁大眼睛，嘴里被布团塞住。“我”伸出手掌抚摸她的身体，认真且细致，她浑身颤抖，双眼充满恐惧，不停地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抽泣。

“我”的手掌最终抚上她高耸胸口，发出一声厉喝：“血肉溶解术！”

被压抑的尖叫声在房间里回荡。

女人痛苦挣扎，看着身前镜中的自己一点点被法术溶解，看着自己的血肉一块块掉落在地上，眼神由绝望变成空洞，直到在痛苦中死去。

“我”不断在这些女人身上重复练习这个法术，直到熟练掌握，待一切结束时，墙上仅剩下了几具骷髅。

“我”转过身面对镜子，镜子里面站着一个青年，穿着得体的贵族排扣长衫，长裤长靴，一头金发下有一张白皙的英俊脸庞，皮肤光滑，带着满足的微笑，眉眼间依稀可以看出是丹尼尔。

等李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一头鼓包、满脸脓血的丹尼尔正站在自己身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

李察想也没想，抬手就用出了刚刚掌握的法术。

战局瞬间逆转。

丹尼尔捂着脸痛苦倒下。

法术刚刚释放后，李察还来不及高兴，一股疯狂的情绪涌进脑海，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一瞬间就挤压到大脑皮层上，强大的冲击力让李察眼珠上翻。

视野中的一切事物开始产生扭曲，人和物的影子被拉长、延伸，他看到丹尼尔身上陡然鼓起密密麻麻的鼓包，鼓包骤然破裂，从中伸出亮红色的触须，在空气中挥舞，向着李察伸展而来。

就在此时，李察脑中出现了系统提示音：

“警告，检测到精神污染，启动强韧天赋，精神污染不良影响被消除。”

忽然间，李察脑中一片清凉，世界又恢复了原状，定睛一看，阴影消失了，丹尼尔的身体还是保持着倒下的姿势，没有什么鼓包和触须。

时间回到当下。

李察一口接一口地啃咬着丹尼尔，他必须进食，再生能力在进食的时候才会起到最大的效果，现在他身体状况很糟糕，下半身没了，上半身也只剩骨头，内脏都处于半液化状态。

他感觉生命在离自己而去，如果再不吃，很可能会死。

李察不断地吃，他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消失的血肉不断地再生，下肢也长了回来。

这时，他的身体骨骼开始咯吱作响，李察的体型在持续缩小，体表的角质层消失了，转而进入皮下，身上异常发达的肌肉在逐渐缩小，变成了正常人的水平。

变化最明显的是他的脸，原本凸出的口鼻缩了回去，一张本来能长大到耳根的大口缩小到了正常大小，脸上出现了增生的鼓包。

提示音刚结束，李察就感觉脸上的增生组织逐渐消失了，头皮痒痒的，用手一摸，长出了茂盛的金发。

他站起身，伸展身体四肢，低头审视着赤裸的身体，之前的身高两米多、浑身大块爆炸肌肉的骨犬形态不见了，现在的李察身高大约有一米八左右，体态匀称，肌肉线条柔和。

李察张开手掌又握紧拳头，感受这具新身体的力量，还不错，猛地一拳打在地面上，轰的一声砸出一个深坑，和之前的力量有些差距，但比起普通人还是大多了。

他又蹲了下来，腿部肌肉鼓起，发力，身体腾空几米高，灵活度貌似因为体型缩小还有所增强。

这时李察看到脚下有一大滩血液，那是丹尼尔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

他蹲下来看着血液中自己的倒影，一张英俊的脸庞，一头长发，这是在记忆碎片中看到的丹尼尔原先的模样。

丹尼尔曾经说过，魔法使用越频繁，距离疯狂越近，他身体的变异说不定也是过度施法的后果。

那么李察现在没有承担这种后果，也许是因为系统赋予的强韧天赋抵消了这种负面影响。

当初系统给予了三个天赋，再生和美食家已经被激活了，只有强韧一直没有动静。

只记得当时对强韧的介绍是这个天赋带来针对精神污染的抗性，如此看来，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激活强韧，是因为精神污染堆积的不够吗。

当初佩德罗的血肉没能激活强韧，是因为他的精神污染浓度不够吗，还是因为李察只咬了一口，没能让堆积超过临界值吗？

李察出神地想着。

李察对这具身体还算比较满意，要说缺陷，那就是...

看着血池中的倒影，他心念一动，头部变回了口鼻前伸的骨犬模样，满脸角质层，青筋爆出，咧开大口，四排利齿一个不少。

李察低下头伸出一只手，手臂骤然变粗，指尖弹出了尖锥般的黑色指甲，下一刻，胳膊又回到了人类形态。

看回血池，脸又恢复成了那个金发碧眼的英俊青年。

李察想尝试着恢复成黑发少年本体，没反应，看来系统已经默认自己的本体是人形骨犬怪了啊。他自嘲地想到。

李察在脚下的遗骸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个吊坠，上面刻着一个火焰圣辉，翻过来，背面刻着几行字：当黑夜降临，我将为了人类，扫平邪恶，强敌当前，不畏不惧，忠耿正直，宁死不屈。

这应该就是守夜人的徽章。

这下好了，李察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进入圣国社会的合法身份。

战利品还有一把细剑，一瓶灰绿色粉末，拔开瓶塞一闻，鼻尖感到一股猛烈的灼烧感，这应该就是刚才的毒尘了。

检索一下脑中的记忆碎片，除了血肉溶解术其他片段没有一个连续的，各种事件和人物交替在脑中闪现，一个碎片引起了李察的注意：丹尼尔住在克图格亚之眼，这也是之前8号农场朝圣车队本来要前往的地方。

李察把战利品收集起来，环顾四周，士兵和土匪两败俱伤，死的死逃的逃，周围没活人了。

李察把衣服穿好，披着斗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