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与我是天作之合书间客
76. 琴瑟6，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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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遇知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寝殿，周主对他肆意妄为的行为极为不满，冷道：“没有半点规矩！”
明白段遇知的态度，公玉衍也松了口气，收拾情绪，先将苏家人打发。
“太傅，苏女傅的事我自会负责到底，尔等先退下，我有要事与父亲商量。”
“臣等告退。”
公玉衍有意支开外人，薛湛也很自觉的行礼告退。
外人都退出大殿后，公玉衍朝着杨夫人和公玉瑾母子走去，凝视着二人，目光严峻，表情冰冷得吓人。
公玉瑾见状喉咙滚了滚，不自觉的退了半步。
“哥，你怎么了？”
现下没有外人，公玉衍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的问道：“说实话，今日之事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宫中守卫森严，段遇知在寝宫出了事，绝对不会是外人能设计陷害，唯有公玉瑾母子嫌疑最大。
杨夫人掌管后宫，要在段遇知茶水中下药，叫人敲晕苏妙娘，把他们放在一张床上根本轻而易举。
公玉瑾不可置信道：“哥，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公玉衍说道：“你一向讨厌六郎，针对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刚才有外人在，我给你脸面没拿你质问，你现在最好给我如实交代。”
公玉瑾愤然道：“我是讨厌段遇知没错，可我也不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去对付他。况且，我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白给他送个女人睡觉，我又不傻！”
“不必需要什么好处，只要是能恶心我的事情，你什么做不出来。”
“哥，你就这么想我？”
公玉衍冷笑一声，不否认他就是这么想。
杨夫人解释道：“大公子，你是不是对瑾儿有什么误会，他是顽劣了一些，但还不会做出有损公玉家颜面之事。”
公玉衍怒道：“他丢人的事还做得少吗，他身为少主，整日不务正业，胡作非为，仗势欺人，从小到大他惹出多少乱子，最后还得让家里人给他摆平善后。”
“我······”
公玉瑾一脸不甘心，还想反驳回去，又让公玉衍恨铁不成钢的斥责。
“你若不是出生在世家贵族，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活到现在，也该庆幸自己和我同父所生，否则我早一剑劈了你。”公玉衍冷眸微凝，轻蔑的说道：“就凭你，还想跟我争，你配吗？”
杨夫人急道：“大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瑾儿。”
公玉衍把矛头转向杨夫人，说道：“夫人，如今你已经统辖后宫，也该知足了，好好料理后宫照顾父亲才是正事，而不是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大公子，我没有······”
公玉衍怒道：“非要我说穿不可？我殿中的宫女是谁安排进来的，六郎和苏女傅共处一室的消息是谁传扬了出去，还有父亲又是谁引来？夫人别告诉我都是巧合。”
杨夫人本就害怕公玉衍，被他这么气势汹汹的质问，惶恐的僵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
她慌忙的左顾右盼，看儿子是指望不上，便扑到周主怀里，泪水跟不要钱似的说来就来。
“主上，臣妾冤枉，臣妾是在大公子寝宫中安排人手不错，可也是为了照顾郡主才这么做，郡主没有娘亲，大公子一个男人又不方便照料，臣妾受主上嘱托负责料理后宫，自然要对郡主多加照顾。至于段六爷出事，臣妾确实是不知情，就算有错，也是御下不严，才让宫人把事情传扬了出去。”
杨夫人哭诉时别提有多委屈，那娇弱无辜的表情，加上楚楚可怜的哭声，任谁听了不心软。她本就生得娇媚温顺，又保养得极好，完全看不出已经是当了祖母的人，这么一哭，直接哭到周主心坎上。
周主拍拍杨夫人的手背安抚几句，转头就训斥了公玉衍。
“公玉衍，有你这么跟自己弟弟和庶母说话的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个男人，是非不明，好坏不分。”
公玉衍知道父亲偏心，没有实质证据之前他一定会护着公玉瑾母子，就耐着性子说道：“六郎的事我必然追究到底，昨夜在韶和殿当值的宫女内侍我会把他们送去牢狱审问，那些人都是软皮子软骨头，稍用刑具恐吓，就能从他们嘴里套出实话来。”
公玉衍冷眸扫了公玉瑾母子，继续说道“届时，到底是谁设计陷害六郎，很快就会查明。”
杨夫人明显慌了，抓着周主手臂，脸上故作镇定，说道：“主上，宫女内侍虽说都是仆从，可也是活生生的人，大公子若真把他们送去牢狱，还不得让人剥下一层皮，在严刑逼供下，哪里有几句实话。”
周主望着杨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怀疑，似是看穿了什么。
杨夫人被他看得有些慌乱，僵硬的维持微笑掩饰不安。
周主到底是精明的，如何看不出杨夫人有事隐瞒。
公玉衍看出父亲对杨夫人疑心了，什么也不说，只等父亲做决定。
周主沉默半响，好似无声的叹息一声，说道：“行了，此事到此为止，也不必追查下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果然还是维护杨夫人母子！
公玉衍即便已经料到事情会是如此，还是忍不住寒心，冷笑道：“父亲不是说要给苏太傅一家公道，怎的又不让孩儿追查下去？”
周主说道：“苏家要的是真相吗？他们要给苏女傅一个好归宿，你这样大张旗鼓的追查下去，岂不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桩丑事，往后，让公玉家和苏家的颜面何存。”
“依父亲所言，此事如何处理？”
“把此事影响压到最低，你尽快把苏家女纳进门，以此安抚苏家。”
在段遇知没有开口之前，公玉衍不想贸然把苏妙娘纳进门，说道：“此事还容孩儿跟六郎商量。”
“有何可商量？你作为一国少主纳妾生子是迟早的事，还需要一个外人同意不成。”
“六郎并非外人！”
周主拍案而起，怒斥道：“公玉衍，你还真把他当你夫婿了，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妖怪，如何担得起我东周少主的良伴。”
公玉衍执拗的说道：“我和他已然拜堂成亲，如今连孩儿都有了，父亲就不能接纳他。”
“你让我如何接纳一个男人做儿媳，他段遇知既不能生儿育女，也不能当家作主料理内庭，你跟他玩玩就算了，难不成还想百年之后带着这么个男人入公玉家的祖坟祠堂。”
公玉衍自是想百年之后能和段遇知同陵同穴，但他知道，这个天下有情人都能实现的小小心愿，他却很难办到，他父亲和公玉家族老是不可能同意他和一个男人同葬。
周主说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如今列国皆有归顺东周之意，天下将定，你一统人间大陆指日可待，你需要的是一个母仪天下的夫人，要的是能够继承大统的纯正血脉，而不是一个半妖男人和一个混血孩子。”
公玉衍愤愤不平道：“若不是六郎当年以命相救，孩儿早就被西元凌辱致死，这些年也是六郎在边关戍守边境，才让我安心坐镇朝堂，招揽列国归顺，我能有如今权倾天下的地位，他功不可没。确实！他是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可他在外征战沙场，抵御西元对我的助力更大，我需要他！还有霖儿，他是混血，可也是我的儿子，姓的是公玉，如何不能继承大业？”
周主怒不可遏：“我看你是被他灌了迷魂汤脑子犯糊涂了，段遇知跟你成亲是为了你吗？他是为了段家！当年西元勾结妖魔试图强取天下，列国势弱无法抵抗，唯有结盟方能抵御，因此东周才和北岐联姻共同对敌。他段遇知再怎么强大，没有两国联姻，他能对抗西元强悍国力？北岐指不定早被西元给灭了。”
周主越说越怒，指着公玉衍训斥：“当年我同意你跟段遇知成亲，本意是想让你借用两国联姻对抗西元，事后两家各自安好。可你呢！完全被他迷了心智，不肯纳妾生子，还耗费本命树力量弄出个半妖儿子出来。”
公玉衍反问道：“培养一个灵力强大的子嗣不是父亲所愿吗？”
“我确实希望你有个灵力强悍的后嗣，但不是有妖族血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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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觉得天下人你会承认一个半妖混血儿做九五至尊？就算承认，他还是段家的血脉，你就不怕他羽翼丰满之后直接把这天下改姓段。”
周主喜欢阿归，却从不认同他作为公玉衍继承人，一来是因为他混血儿的身份惹人争议，二来他有段家的血脉，让他继承大业相当于把江山拱手让给他人。在他心里，阿归可以当侯爵，当亲王，却不能当皇帝。
公玉衍却全然不顾及这些，说道：“这天下是我和六郎打下来的，理应我们的孩子来继承。”
周主气得呼吸都不匀，痛骂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堂堂一个少君，为了个男人如此忤逆自己父亲。
“孩儿不敢忤逆父亲，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不管你怎么想，必须马上和段遇知和离，然后娶妻生子走回正途。”
“父亲这是在逼我。”
“不然，看着你这般为情所困，然后把江山拱手让给他人。”
公玉衍也是忍无可忍，攥紧拳头，黑着脸说道：“难道非让我同父亲一样，把威胁到自己的人全都清除干净。”他颤抖的吸了口气，用尽全部力气说道：“最好是······抄家灭族，屠城灭迹！”
这话一出，周主瞳孔一震，脸色如乌云密布，难看到了极点，待他抬起眼皮，眸光中烧着怒火，挥起手掌朝着公玉衍的脸打了下去。
周主一耳光落下，周围一片寂静，安静得落针可闻。
公玉衍偏着头，脸颊浮肿，还带有明显的掌印，双眼空洞无神没有半点波澜，像个躯壳一般僵在原处。
而周主怒瞪着公玉衍，呼吸越来越沉重，他难得这么震怒，以往再怎么生气都不会对儿子动手。
公玉瑾和杨夫人心惊胆颤的看着这一幕，第一次见周主这么愤怒。
“父亲，哥，你们······冷静。”
公玉瑾开口安抚都是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然而，没人理会他，现场的气氛变得越发糟糕。
公玉衍本对父亲的偏心还有几分痛心，此时却已经麻木了，冷笑道：“武昌城是如何被屠？戚家是如何被灭族，父亲应当很清楚！”
周主怒道：“你这是在质问你的父亲？”
公玉衍说道：“孩儿只是没想到！”
原以为他父亲对他只是偏心，但事实上，他父亲是狠心，他可以为了解决一切隐患，做出屠城这样残忍的事，自然也可以为了保住江山，逼他和段遇知和离。
周主不否认自己做过的事，说道：“是我做的又如何？戚家举兵谋反，抄家灭族也是他们自取灭亡。”
“那武昌城的百姓呢，您为了歼灭戚家，不顾百姓安危，在城内发动战争，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百姓，事后为了保全名声，闹出厉鬼屠城一事掩盖真相。”
“是戚家用城中百姓来要挟我退兵，是他们害死了城中百姓，有罪的也是他们！当时我若真的退兵，死的人就是我，这东周的江山也改姓戚了，哪还有你今日这般风光无限。”
这话公玉衍无法反驳，就算他父亲有错，却也保全了公玉一族的荣耀，而他也确实享受了父亲给的荣华富贵，只要他享受这份荣耀，武昌城的血债就始终有他一份。
周主气急败坏的斥责：“公玉衍，你现在权倾天下，翅膀长硬了，也敢逼问自己父亲了是吧？”
公玉衍漠然的闭上眼：“孩儿不敢。”刚才被父亲逼着和离，他也是一时愤怒才道出武昌城真相。
周主指着殿外，怒道：“你给我出去跪着，好好反省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
“是。”
公玉衍转身要走，周主又发话：“今日我把话说明白了，你什么时候和段遇知和离，我什么时候下诏立储，你若执意要跟他在一起，就别怪我把储君之位让给瑾儿。这江山美人，你只能选一个。”
公玉衍顿了顿脚步没有说话，鼻尖泛起一股酸涩，其实他心里明白，父亲更想让公玉瑾继承大位，逼他做出选择，无非是想给公玉瑾上位的机会。
明白段遇知的态度，公玉衍也松了口气，收拾情绪，先将苏家人打发。
“太傅，苏女傅的事我自会负责到底，尔等先退下，我有要事与父亲商量。”
“臣等告退。”
公玉衍有意支开外人，薛湛也很自觉的行礼告退。
外人都退出大殿后，公玉衍朝着杨夫人和公玉瑾母子走去，凝视着二人，目光严峻，表情冰冷得吓人。
公玉瑾见状喉咙滚了滚，不自觉的退了半步。
“哥，你怎么了？”
现下没有外人，公玉衍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的问道：“说实话，今日之事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宫中守卫森严，段遇知在寝宫出了事，绝对不会是外人能设计陷害，唯有公玉瑾母子嫌疑最大。
杨夫人掌管后宫，要在段遇知茶水中下药，叫人敲晕苏妙娘，把他们放在一张床上根本轻而易举。
公玉瑾不可置信道：“哥，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公玉衍说道：“你一向讨厌六郎，针对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刚才有外人在，我给你脸面没拿你质问，你现在最好给我如实交代。”
公玉瑾愤然道：“我是讨厌段遇知没错，可我也不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去对付他。况且，我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白给他送个女人睡觉，我又不傻！”
“不必需要什么好处，只要是能恶心我的事情，你什么做不出来。”
“哥，你就这么想我？”
公玉衍冷笑一声，不否认他就是这么想。
杨夫人解释道：“大公子，你是不是对瑾儿有什么误会，他是顽劣了一些，但还不会做出有损公玉家颜面之事。”
公玉衍怒道：“他丢人的事还做得少吗，他身为少主，整日不务正业，胡作非为，仗势欺人，从小到大他惹出多少乱子，最后还得让家里人给他摆平善后。”
“我······”
公玉瑾一脸不甘心，还想反驳回去，又让公玉衍恨铁不成钢的斥责。
“你若不是出生在世家贵族，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活到现在，也该庆幸自己和我同父所生，否则我早一剑劈了你。”公玉衍冷眸微凝，轻蔑的说道：“就凭你，还想跟我争，你配吗？”
杨夫人急道：“大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瑾儿。”
公玉衍把矛头转向杨夫人，说道：“夫人，如今你已经统辖后宫，也该知足了，好好料理后宫照顾父亲才是正事，而不是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大公子，我没有······”
公玉衍怒道：“非要我说穿不可？我殿中的宫女是谁安排进来的，六郎和苏女傅共处一室的消息是谁传扬了出去，还有父亲又是谁引来？夫人别告诉我都是巧合。”
杨夫人本就害怕公玉衍，被他这么气势汹汹的质问，惶恐的僵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
她慌忙的左顾右盼，看儿子是指望不上，便扑到周主怀里，泪水跟不要钱似的说来就来。
“主上，臣妾冤枉，臣妾是在大公子寝宫中安排人手不错，可也是为了照顾郡主才这么做，郡主没有娘亲，大公子一个男人又不方便照料，臣妾受主上嘱托负责料理后宫，自然要对郡主多加照顾。至于段六爷出事，臣妾确实是不知情，就算有错，也是御下不严，才让宫人把事情传扬了出去。”
杨夫人哭诉时别提有多委屈，那娇弱无辜的表情，加上楚楚可怜的哭声，任谁听了不心软。她本就生得娇媚温顺，又保养得极好，完全看不出已经是当了祖母的人，这么一哭，直接哭到周主心坎上。
周主拍拍杨夫人的手背安抚几句，转头就训斥了公玉衍。
“公玉衍，有你这么跟自己弟弟和庶母说话的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个男人，是非不明，好坏不分。”
公玉衍知道父亲偏心，没有实质证据之前他一定会护着公玉瑾母子，就耐着性子说道：“六郎的事我必然追究到底，昨夜在韶和殿当值的宫女内侍我会把他们送去牢狱审问，那些人都是软皮子软骨头，稍用刑具恐吓，就能从他们嘴里套出实话来。”
公玉衍冷眸扫了公玉瑾母子，继续说道“届时，到底是谁设计陷害六郎，很快就会查明。”
杨夫人明显慌了，抓着周主手臂，脸上故作镇定，说道：“主上，宫女内侍虽说都是仆从，可也是活生生的人，大公子若真把他们送去牢狱，还不得让人剥下一层皮，在严刑逼供下，哪里有几句实话。”
周主望着杨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怀疑，似是看穿了什么。
杨夫人被他看得有些慌乱，僵硬的维持微笑掩饰不安。
周主到底是精明的，如何看不出杨夫人有事隐瞒。
公玉衍看出父亲对杨夫人疑心了，什么也不说，只等父亲做决定。
周主沉默半响，好似无声的叹息一声，说道：“行了，此事到此为止，也不必追查下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果然还是维护杨夫人母子！
公玉衍即便已经料到事情会是如此，还是忍不住寒心，冷笑道：“父亲不是说要给苏太傅一家公道，怎的又不让孩儿追查下去？”
周主说道：“苏家要的是真相吗？他们要给苏女傅一个好归宿，你这样大张旗鼓的追查下去，岂不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桩丑事，往后，让公玉家和苏家的颜面何存。”
“依父亲所言，此事如何处理？”
“把此事影响压到最低，你尽快把苏家女纳进门，以此安抚苏家。”
在段遇知没有开口之前，公玉衍不想贸然把苏妙娘纳进门，说道：“此事还容孩儿跟六郎商量。”
“有何可商量？你作为一国少主纳妾生子是迟早的事，还需要一个外人同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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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拍案而起，怒斥道：“公玉衍，你还真把他当你夫婿了，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妖怪，如何担得起我东周少主的良伴。”
公玉衍执拗的说道：“我和他已然拜堂成亲，如今连孩儿都有了，父亲就不能接纳他。”
“你让我如何接纳一个男人做儿媳，他段遇知既不能生儿育女，也不能当家作主料理内庭，你跟他玩玩就算了，难不成还想百年之后带着这么个男人入公玉家的祖坟祠堂。”
公玉衍自是想百年之后能和段遇知同陵同穴，但他知道，这个天下有情人都能实现的小小心愿，他却很难办到，他父亲和公玉家族老是不可能同意他和一个男人同葬。
周主说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如今列国皆有归顺东周之意，天下将定，你一统人间大陆指日可待，你需要的是一个母仪天下的夫人，要的是能够继承大统的纯正血脉，而不是一个半妖男人和一个混血孩子。”
公玉衍愤愤不平道：“若不是六郎当年以命相救，孩儿早就被西元凌辱致死，这些年也是六郎在边关戍守边境，才让我安心坐镇朝堂，招揽列国归顺，我能有如今权倾天下的地位，他功不可没。确实！他是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可他在外征战沙场，抵御西元对我的助力更大，我需要他！还有霖儿，他是混血，可也是我的儿子，姓的是公玉，如何不能继承大业？”
周主怒不可遏：“我看你是被他灌了迷魂汤脑子犯糊涂了，段遇知跟你成亲是为了你吗？他是为了段家！当年西元勾结妖魔试图强取天下，列国势弱无法抵抗，唯有结盟方能抵御，因此东周才和北岐联姻共同对敌。他段遇知再怎么强大，没有两国联姻，他能对抗西元强悍国力？北岐指不定早被西元给灭了。”
周主越说越怒，指着公玉衍训斥：“当年我同意你跟段遇知成亲，本意是想让你借用两国联姻对抗西元，事后两家各自安好。可你呢！完全被他迷了心智，不肯纳妾生子，还耗费本命树力量弄出个半妖儿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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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喜欢阿归，却从不认同他作为公玉衍继承人，一来是因为他混血儿的身份惹人争议，二来他有段家的血脉，让他继承大业相当于把江山拱手让给他人。在他心里，阿归可以当侯爵，当亲王，却不能当皇帝。
公玉衍却全然不顾及这些，说道：“这天下是我和六郎打下来的，理应我们的孩子来继承。”
周主气得呼吸都不匀，痛骂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堂堂一个少君，为了个男人如此忤逆自己父亲。
“孩儿不敢忤逆父亲，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不管你怎么想，必须马上和段遇知和离，然后娶妻生子走回正途。”
“父亲这是在逼我。”
“不然，看着你这般为情所困，然后把江山拱手让给他人。”
公玉衍也是忍无可忍，攥紧拳头，黑着脸说道：“难道非让我同父亲一样，把威胁到自己的人全都清除干净。”他颤抖的吸了口气，用尽全部力气说道：“最好是······抄家灭族，屠城灭迹！”
这话一出，周主瞳孔一震，脸色如乌云密布，难看到了极点，待他抬起眼皮，眸光中烧着怒火，挥起手掌朝着公玉衍的脸打了下去。
周主一耳光落下，周围一片寂静，安静得落针可闻。
公玉衍偏着头，脸颊浮肿，还带有明显的掌印，双眼空洞无神没有半点波澜，像个躯壳一般僵在原处。
而周主怒瞪着公玉衍，呼吸越来越沉重，他难得这么震怒，以往再怎么生气都不会对儿子动手。
公玉瑾和杨夫人心惊胆颤的看着这一幕，第一次见周主这么愤怒。
“父亲，哥，你们······冷静。”
公玉瑾开口安抚都是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然而，没人理会他，现场的气氛变得越发糟糕。
公玉衍本对父亲的偏心还有几分痛心，此时却已经麻木了，冷笑道：“武昌城是如何被屠？戚家是如何被灭族，父亲应当很清楚！”
周主怒道：“你这是在质问你的父亲？”
公玉衍说道：“孩儿只是没想到！”
原以为他父亲对他只是偏心，但事实上，他父亲是狠心，他可以为了解决一切隐患，做出屠城这样残忍的事，自然也可以为了保住江山，逼他和段遇知和离。
周主不否认自己做过的事，说道：“是我做的又如何？戚家举兵谋反，抄家灭族也是他们自取灭亡。”
“那武昌城的百姓呢，您为了歼灭戚家，不顾百姓安危，在城内发动战争，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百姓，事后为了保全名声，闹出厉鬼屠城一事掩盖真相。”
“是戚家用城中百姓来要挟我退兵，是他们害死了城中百姓，有罪的也是他们！当时我若真的退兵，死的人就是我，这东周的江山也改姓戚了，哪还有你今日这般风光无限。”
这话公玉衍无法反驳，就算他父亲有错，却也保全了公玉一族的荣耀，而他也确实享受了父亲给的荣华富贵，只要他享受这份荣耀，武昌城的血债就始终有他一份。
周主气急败坏的斥责：“公玉衍，你现在权倾天下，翅膀长硬了，也敢逼问自己父亲了是吧？”
公玉衍漠然的闭上眼：“孩儿不敢。”刚才被父亲逼着和离，他也是一时愤怒才道出武昌城真相。
周主指着殿外，怒道：“你给我出去跪着，好好反省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
“是。”
公玉衍转身要走，周主又发话：“今日我把话说明白了，你什么时候和段遇知和离，我什么时候下诏立储，你若执意要跟他在一起，就别怪我把储君之位让给瑾儿。这江山美人，你只能选一个。”
公玉衍顿了顿脚步没有说话，鼻尖泛起一股酸涩，其实他心里明白，父亲更想让公玉瑾继承大位，逼他做出选择，无非是想给公玉瑾上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