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万家灯火，有一盏为我所留
着急忙慌的赶到家门口，刚迈入破旧的院子就听到青儿有气无力的啼哭，叶寻欢听的心都揪了起来，心口似是有只小猫在挠，说不出的难受。
大步流星的走进屋内。
老婆的着装和自己出门前别无二致，此时她正试图给女儿喂奶。
看见叶寻欢走进来，身体微微一颤，别扭的将身体扭到一旁不敢看他。
白天屋内阴暗没有看清，此刻屋内已经点起了煤油灯。
见到老婆身上青痕交错，可怖狰狞，叶寻欢的眼眶登时红了，颤抖的举起手又狠狠给了自己两耳光。
“对不起……媳妇。”叶寻欢颤抖的开口，心里阵阵绞痛。
听到他的话，江池鱼惨白的小脸突然红润了起来，她紧紧搂着怀里的女儿，哪怕女儿已经被她勒痛了都浑然不觉。
“叶寻欢，你少在这里给我假惺惺了。不就是想从我爸妈那里要钱吗？不就是想要把女儿卖给那群吗？你要是敢把我女儿卖给那群恶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江池鱼嘶吼着，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歇斯底里和决绝。
她明白了，她全都明白了，叶寻欢今天反常的对自己好，明显就是下定决心要将女儿卖出去。
本就孱弱的身子在嘶吼完彻底失去了力气，两行清泪从江池鱼蜜桃般的面庞缓缓滑落。
叶寻欢登时怔在了原地，他从记忆中仔细的搜索，依稀想起来了这件事。
之前他想把女儿卖给镇上那群人贩子，以换来赌牌喝酒的钱。
想到这，叶寻欢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自杀的那一天，四面八方的窒息感让他遍体生寒。
上一世的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啊？畜生?不不不，那时的自己连畜生都不如！
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啊！
深深吸了一口气，叶寻欢弯下腰将背上的竹筐放在地上。
噗通一声直挺挺的跪在了江池鱼面前。
红着眼眶看向哭的梨花带雨的媳妇，砰砰砰连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哽咽的声音才响起。
“媳妇……之前是我混账，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从今天起开始我就重新做人，我不会卖掉青儿的。”
“你身子骨弱，千万不要动了火气，好不好?”
江池鱼看着他，含水的凤眸尽是茫然。最终也只能麻木的点点头。
叶寻欢知道媳妇一时半会不会接受自己的改变，也不再多说什么。
麻溜的从地上起身，走到江池鱼面前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不由分说的将她和孩子抱到床上。
“你们娘俩好好休息休息，千万不要伤了身子，我去外面做饭，待会来叫你。”
望着男人推门离开的背影，江池鱼陷入了迷茫，此刻，她看不透也看不懂这个男人。
环视着客厅，叶寻欢只感觉憋屈。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己所处的省份位于华国中心，更是有着九省通衢和千湖之省的美称，就是这样的优越地理位置，他竟然能把生活过得这样稀碎难堪。
自己所处的村子和一整个江湾都属于青天江下游，环境优美，生态优良。
周围群山连绵，野生动植物资源多种多样，说是江湾倒不如说是上帝私藏的宝库，除了青天江外还有许多湖泊星罗棋布在山林中。
可就是这样，自己也没有好好利用起来。
微微感慨了一下，取而代之的则是数不尽幸福感笼罩了全身。
上辈子，再多的金钱，再大的别墅也没有让自己产生一丝一毫的归属感，因为他知道万家灯火无一盏为他所留。
现在！有一盏了！
从地上捡起竹筐，随意摸出两只斑鸠和一只野山鸡，拎着就直接走进了厨房，在水坑旁开始了处理。
叶寻欢站在厨房的水坑旁，双手麻利地操作着。
他先将斑鸠和野山鸡放在案板上，拿起一把锋利的菜刀，轻轻划开它们的腹部，动作熟练而谨慎，尽量避免弄破内脏。
随着刀口的划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皱了皱眉，迅速将手指伸进鸟类的腹腔，熟练地掏出内脏。
他先将心脏、肝脏和胗子小心地放在一边——这些都是可以食用的部分，剩下的肠子、肺部和苦胆则被他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处理完内脏后，叶寻欢拿起一只斑鸠，用手指捏住它的食管，轻轻一扯，将食管连同气管一起拔出，然后又将它的屁股部分剪掉，彻底清理干净。
他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将另一只斑鸠和野山鸡也处理得干干净净。
接着，叶寻欢拿起一只野山鸡，将它的翅膀和腿部关节处的血块轻轻按压，挤出残留的血液。
他用清水反复冲洗着鸟类的内部，直到水流变得清澈，没有一丝血色。
最后，他将处理好的猎物放在案板上，拿起菜刀，开始熟练地分解，将它们切成大小适中的块状，准备下锅烹饪。
整个过程中，叶寻欢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将处理干净的野山鸡块放入一个大砂锅中，随后从竹筐里取出几颗从山上采来的菌子和蘑菇。
这些菌子和蘑菇是他精心挑选的，有鲜嫩的香菇、滑嫩的茶树菇，还有几朵形状奇特的鸡枞菌，每一颗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将菌子和蘑菇在水坑中仔细清洗干净，去掉泥土和杂质，然后切成薄片，均匀地铺在野山鸡的表面。
接着，他从水缸中舀出几瓢清水，缓缓倒入砂锅中，直到水刚好没过鸡肉和菌菇。
火光在炉膛里跳跃，砂锅里开始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
叶寻欢坐在灶边，不时往炉膛里添些柴火，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深邃的眼眸似是要将砂锅洞穿，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耐心地守在炉灶边，不时转动砂锅，让受热更加均匀。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砂锅里的汤汁已经炖得浓郁醇厚，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
叶寻欢咽了咽口水，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也不怪他，今天光沉浸在重生的喜悦中，他自己到现在也是滴水未进。
叶寻欢强压下了偷吃的冲动，舀了一勺汤尝了尝咸淡，便去着手斑鸠的处理。
从厨房里鼓捣出为数不多的调味料。
他的计划是再做两只红烧斑鸠，野山鸡汤是给媳妇补身体的，那红烧斑鸠就是给媳妇打打牙祭。
毕竟鸡汤虽补，却并不开胃，只喝鸡汤怕是要不了几口就腻了。
将干辣椒剪成小段，花椒放在手心搓了搓，让香气散发出来。
接着，他点燃炉灶，将锅烧热，倒入少量的菜籽油。
油温升高后，他将花椒和干辣椒段放入锅中，瞬间，厨房里弥漫起一股麻辣的香气。
将切好的斑鸠块倒入锅中，用铲子快速翻炒。
斑鸠肉在高温下迅速收紧，变得q淡紧致，颜色也变得金黄诱人。
叶寻欢倒入少量酱油，继续翻炒，让每一块鸡肉都均匀地裹上酱汁。
他不时地尝尝味道，调整着火候，直到斑鸠肉变得外焦里嫩，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最后，他加入一些从山上采来的野山椒和蒜瓣爆香，这道红烧斑鸠也算是完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