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染乐盈宁

第20章你未婚妻

等再次醒来,窗外已近傍晚,房间里只剩下侧边的壁灯在亮着,暖黄的灯光透露出恬淡的温馨感。

莫名的心安。

她伸手掀开丝绒被,却被双臂上的绷带吸引视线,记忆回潮。

她被傅聿烆带走,虽然中途迷迷糊糊睡去,但现在看来,傅聿烆应该是带她来处理伤口了。

挪动到床边下床,等双脚踩在柔软毛绒的羊毛毯上时,暖融融的感觉更是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连带着指尖都不再冰凉。

她光脚踩在毛毯上,推开门,想要去找傅聿烆,却被楼下躁动的音浪掀飞了碎发。

楼下竟然在开party!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楼下的人很多,几乎都是熟面孔。

个个穿着靓丽的短裙,花里胡哨的衬衣,端着颜色鲜艳的调酒聚在一起聊着天。

有女人的目光晃过二楼,江染后退一步,重新躲回房间里。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江染拍着胸口:还好她反应快......

可很快她便意识到了不对劲,背后有潮气混杂的热度源源不断地扑来,烘托着她。

她头皮有些发麻,僵硬地扭过头——

只见傅聿烆裸露着上身,腰间松松垮垮围着条浴巾,要掉不掉,正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墨发上挂着的水珠摇摇欲坠,终于在重力的作用下,滴落。

淌过男人英挺的眉骨,掠过优越的山根,在唇角转了一圈,顺着锋利的下颌线,点在尖凸的喉结上。

喉结上下滚动,又将水珠带动,滑落到深陷的锁骨中,然后是线条好看的胸肌......

块垒分明的腹肌......

性感的人鱼线......

劲削的胯骨.......

江染直愣愣地盯着浴巾,表情呆愣。

直到男人迈开腿:“怎么样,还满意吗?”他问道。

江染脑子空白,闻言只实话实说:“还挺大的......”

“嗯。”男人似乎很满意,低磁的声音里都按捺不住笑意。

江染猝然回过神来:“不、不是、我是说、额,你这房间挺大的......咳咳......”

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小声咳嗽起来,两颊染上淡淡的粉。

傅聿烆停在离江染一步之遥的地方,敛着眸看她:

“这就是你闯进我房间的理由?来欣赏这‘大’房间?”

他特意加重了“大”字的读音,江染脸更烫了。

“不、不是,我走错了......”

她后退着偏过头去,尽量不让眼神往男人张力爆棚的身体上看。

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在短短一天内,看见了两个男人的身体。

因为性格的保守,她虽然和陆绥洲相处七年,却只是停留在亲吻上。

而和傅聿烆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还青涩,连接吻都是磕磕绊绊,咬破了对方好几次唇角和舌尖,才找出让对方最舒服的力道和方式,更别提其他的。

但今天......对她而言,尺度确实大了点......

和陆绥洲端端正正穿着浴袍、遮住大半身体的规矩不同,傅聿烆是浸到骨子里的散漫和恣意,浴巾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掉落,更何况他还毫无知觉地在动作。

“你......”她虚起眼睛,提醒道,“系好浴巾。”

傅聿烆歪了歪头,随意往身下瞥了眼,气笑了:“你还挺会倒打一耙啊。闯进我的房间,还让我注意,嗯?”

江染经他提醒,才后知后觉地心虚,她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不定:

“哦......不好意思,我、我先走了,你......”

她眼神飘飘忽忽又落到男人劲瘦的腹肌上,只一瞬,连带着脖子都红透了:

“你光着都没问题。”她暗戳戳回怼着。

说完便打开门快速窜出去。

可才准备关上房门,江染便见刚才那个眼神一直往楼上瞥的女人直接上楼来了,此时还有两个台阶就能看见自己。

跑回隔壁房间的时间已经不够了,一旦被看见,到时候还真说不清楚。

当机立断,江染心如死灰,又回到了傅聿烆的房间。

而此时——

傅聿烆已经解开了浴巾。

“啊!!!”江染一口气上去,差点下不来,出声尖叫着,后又想起什么,死命捂住嘴。

只余黑白分明的杏眸瞪得忽亮。

傅聿烆也没想到她会去而复返,背过身去,捡起地上的浴巾。

明明耳根子也红得不像样子,却还是平淡的口吻:“叫什么......又不是没见过男人。”

想到她和陆绥洲已经做过更为亲密的事,傅聿烆的心里头闷闷的,像有一团棉花泡在了酸水里,又涨,又酸涩。

江染正肾上腺素飙升,哪里听得清他说了什么,只一味捂着嘴。

傅聿烆见她没有反驳,心头的那团棉花也终于堵在了呼吸口,让他呼出的每一口气,都艰难得需要用尽全力。

深邃的黑眸再度归于平静,一片幽深。

系好浴巾后,他转过身,问:“怎么又回来了?”

江染放下捂着嘴的手,指了指门,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就传来敲门声:“阿聿,怎么还不下来,大家都等你半天啦。”

“你未婚妻......”她指着门外说道。

傅聿烆见她脸上只有慌张的表情,坦然又无畏地说“未婚妻”三个字,眼底最后的光亮也泯灭。

她一点都不在乎。

即使他有未婚妻,她也不见得有任何吃醋。

“不是我未婚妻,外界传的罢了。”他还是想要解释。

即使知道她根本不在意,他也要解释。

“啊?”江染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在这里,呐呐回复,“哦......”

心里似乎有一抹隐秘的欣喜从血管里流淌,流窜到四肢百骸,她把笑容压了又压。

她还是第一次有演技如此成功的时候。

男人探究的目光再一次在她脸上巡过,见她依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自嘲一笑。

“阿聿,你在里面吗?”

门外还在持续传来敲门声。

傅聿烆走到门边,青色的眼皮薄薄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