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又逢青春风归渡
24.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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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院子里的婢女挪出去一些，廖青玉的屋前屋后清净了许多。
她依靠在矮窗边，手边是沈望舒下朝后命人送来的几盆花，廖青玉徒手摘下一朵捏在手里，淡粉色的花瓣随着手指捻动变成汁液，浸染指腹。
青棠此时头疼极了，趴在桌子上一脸苦恼，长叹到：“这可怎么办，千防万防还是被人发现了。”
廖青玉回过神看向她，拿出帕子将手擦了擦：“担心什么？不过是早晚的事，况且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偷偷的出去。”
漆黑而略带英气的眉眼很快舒展开来，廖青玉环抱着手臂，扭头看向窗外一言不发，内心不断纠结。
傍晚，几声闷雷入耳，稀稀拉拉的雨滴出人意料的落在砖石里，廖青玉半身靠在窗外，风裹挟着雨丝划在她的脸上，又凉又痛。
青棠只呆呆看着，低头拨弄着手下的茶壶。
廖青玉叹了一口气，回身关上窗户：“无妨，不过是一些小差错。”
说的肯定，廖青玉点了点头。
青棠哎了一声，手下一停：“你倒是想得开，万一瑜王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将你我都赶出府流落在外，那可怎么办？”
廖青玉闻言想了想，手里捏着打湿的袖口，低头看着摆放整齐的花，淡淡开口道：“心软，是他最大的错处，瑜王为人谦和友善，当初该当择一位正直贤良的瑜王妃，他同我不堪良配，你瞧这些开的正盛的花，而你我争的正是它开的最盛的时候。”
“终究是我诡计多端，行为卑劣，骗了他。”
青棠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是顶好的人，虽然心口不一，但是重情重义，虽然做事不顾他人，但是你总会在事前先将他们摘出去，怜惜弱小，哪里像你说的诡计多端，行为卑劣了，且不说你骗没骗他，终归是他的父亲，我朝的陛下行事猜忌，听信奸佞杀错了人，暂且不论你们虚假的夫妻情分，不说他贵为靖朝的王爷，你们这样的关系放在普通人家，那可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廖青玉眼里一直看着地上的花，手指不断地拨弄枝叶，一时竟也反驳不出什么。
到最后，只落了句：“你说的对。”
连绵地雨水一直落到了入夜，院子里晒趴下的青草花木全都挺直了身子，廖青玉躺在榻里面，紧紧闭着眼睛，身侧的人转身吹灭了蜡烛，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
廖青玉紧皱的眉头一松，暗自呼出一口气挪了挪脑袋，正准备合眼睡觉，耳边忽地有人开口说道：“你今日又去了澄花院。”
廖青玉没想到是这件事，转头盯着沈望舒的侧脸，夜里模糊之间只见眼前的人张了张嘴，一连串的声音砸到耳朵里，晕眩茫然。
“那里面有什么让你这般流连忘返？”
廖青玉闭了闭眼，屋子里安静了一瞬，忽地，她唇角笑了笑，说道：“那里面可不一般，殿下若是去了便知道了，近日京中出名的松君，茗山，称心一些的五申，柳林，怎么？”
沈望舒扭头看着身侧人亮晶晶的眼睛以及弯起的唇角，脸色沉了沉，后又挑了挑眉，一只手捂住她的嘴硬生生将人转了过来：“廖青玉，你当真喜欢那些人？他们有什么好处？”
手掌接触着柔软的嘴唇，沈望舒不适的往上抬了抬，轻捂住她，等着她辩解。
“好处，他们的好处可比殿下多，貌美可人，温良贤德，况且不会同殿下一样满口的误了王府，误了颜面，我自使一些银子，他们便对我言听计从，无不为我差遣。”
就这那只手，廖青玉的嘴一刻不停，又继续说道：“且他们与我无仇无怨，我自然高兴，我既不用日日照顾他们，也不用为着他们那岌岌可危的心整日的耗费其中。”
捂在她脸上的手没了，温热过后一阵冷意铺面而来，廖青玉收了笑，看了一眼沈望舒直直地盯着屋顶。
身侧的人没了动作，许久，就在廖青玉等的要睡着的时候，身侧窸窸窣窣忽的一空，沈望舒坐起身。
一阵脚步声，廖青玉没有立即扭头去看，只附耳听着，屋门被人推开又轻轻关上。
屋外的雨声稀稀拉拉的传入耳中，院子里的人忙撑着伞追了过去，脚下踩在泥水坑里，哗啦一声，一阵轻微的不入耳的声音：“殿下，小心淋雨，您怎得出来了，可是要起夜？”
沈望舒站在漆黑的院子里，默了一瞬，侍卫尽管撑着伞，一侧的衣角，却早已被淋湿，他回头看了一眼淡淡说了句：“回吧。”
“是，殿下。”
沈望舒随意披了件外裳，雨丝浸染过柔软的布面，浅一块深一块，直到湿透的衣角往上去，侍卫瞧见后连连又往跟前靠了靠。
因近几日一直伴着沈望舒，难得多了些话：“殿下可是和王妃闹矛盾了？”
沈望舒脚步未停，看了一眼他，嗯了一声。
眼前快要到沈望舒的卧房，两人撑着伞，只见人脚步一转，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殿下不回去吗？”
“睡不着。”
漆黑的屋子里，沈望舒抬手推开门，嘎吱一声，长长的屋檐遮着雨，侍卫收了伞快步拿出火折子将里面照明的蜡烛点燃。
屋子里慢慢亮了起来。
沈望舒将湿透了的外裳随手放在木椅上，坐在桌前闭着眼睛，后又叹了一口气，手掌里的温热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
心中郁闷，沈望舒又叹气，倒是不知今夜如何惹了她，往常相敬如宾搭伙过活也还说的过去，他们不似平常的夫妻，到底是难为她了。
思及此，沈望舒想着她既然现在是王府里的人，多多少少也该念着旧情护着她，可她倒像是不需要。
书案上燃烧正盛的蜡油顺着灯台流了下来，他不管不顾，反正也睡不着倒不如看看昨日晨时早朝时的事情。
廖青玉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伴着雨声很快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雨在夜里偷偷的停了，难得放晴，青棠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在院子里练了几招，许久不曾练习到有些生疏，这时打着哈欠靠在廖青玉的门外。
院子里有人走了过来，面上恭敬，瞧了瞧青棠才说道：“青棠姑娘，王妃可醒了？”
青棠打眼看向她，抬着下巴：“什么事？”
“王爷在前庭用早膳，问问王妃可要一起？”
婢女眼里疑惑，望着青棠。
廖青玉抬手刚簪上一支珠钗，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张口道：“你去回禀，我随后就到。”
屋外的两人齐齐一顿，婢女应了一声：“是，王妃。”
廖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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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带着笑，拉开屋门看向青棠，理了理衣裳：“走吧。”
避开还未干透的水坑，青棠抱着手臂，嫩绿色的衣裙一晃一晃，耳垂上今日带了新的珠环，看起来是个活泼的，嘴里却不饶人的主：“昨日明明受了气，你怎么还能笑着去，要是我，我绝对不给他们任何一个人好脸色，心里憋着气，总是不快活。”
廖青玉脚步一停，随手摘下石子路边的小花塞给青棠：“消消气，消消气，不为别的，我们总要在王府过活，还能一辈子生着气，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总有对不住他的时候。”
“行了，走吧。”
这条路走的多了便也熟悉了，拐来拐去终于到了，远远瞧见沈望舒的背影，廖青玉慢悠悠的挪了过去。
宋见山立即将碗筷归置好，点头道：“王妃。”
廖青玉看着他笑了笑，坐到了沈望舒面前，她拿起银筷尝了尝眼前的菜，点了点头：“不错。”
沈望舒拿着勺子尝了几口炖的软烂的鸡汤，上面还飘着几朵油花，不紧不慢的又给廖青玉盛了一碗：“这几日雨水多，难免湿冷。”
廖青玉算算时辰，望着眼前的汤：“殿下今日不去早朝？前几日不是才休沐过，难不成今日告了假？”
“前几日事忙，今日陛下恩准，不用去。”
廖青玉喝了一口，勺子碰撞在瓷碗上叮当一声：”原是这样。”
初升的晨光渐渐照在两人身上，廖青玉觉得暖烘烘的迎着光看了看，忽然变暖，沈望舒轻咳了几声，宋见山连忙蹲下轻抚他的后背，扭头看向院子里的人：“去后头看看，殿下的药怎的还未好，别误了时辰。”
廖青玉放下筷子，终于看向沈望舒：“殿下又病了？”
宋见山皱着眉头，堪堪抬起头：“您不知，昨夜殿下宿在书房，那个地方不如卧房既没有暖炉也不遮风，清冷极了，殿下这下又染了风寒。”
廖青玉抿了抿嘴，一时之间有些心虚，原以为他昨夜回去了，想了想刚要开口，沈望舒便打断了她。
“不是什么大事，用了药便好了。”
沈望舒暗里看了一眼廖青玉，又咳嗽了几声，皱着眉头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喉头滚动咽了下去。
廖青玉跟着皱眉，将手边的甜糕往他跟前推了推。
沈望舒望了一眼没有动，只用着帕子细细的擦着嘴，后又开口道：“姑姑回来了，不过不肯入城。”
“为何？”
廖青玉低头将碗里最后一碗汤喝完才抬起头。
沈望舒也不瞒着，慢悠悠说着：“自然是太后与陛下未曾猜到姑姑的心思，一个久未归家的人，回到曾经的故土难免情怯，更何况是太后与陛下将人送出去，我想是心里有怨。”
廖青玉点了点头，耳闻这位长公主自小聪慧，深的先皇喜爱，且有一位知心人，一个好端端的人，忽的得知自己即将去往他国，自然是千不愿百不愿，闹也闹了哭也哭了，上喜轿前更是百般抗拒。
廖青玉手里捏着筷子，听郭尚书说，这位长公主是被宫里的人千方百计送出了城，害怕她在路上闹出事便将人捆着。
沈望舒看出廖青玉在想什么，主动开口道：“待几日后，陛下与太后商定此事后，你也就能见到她了。”
她依靠在矮窗边，手边是沈望舒下朝后命人送来的几盆花，廖青玉徒手摘下一朵捏在手里，淡粉色的花瓣随着手指捻动变成汁液，浸染指腹。
青棠此时头疼极了，趴在桌子上一脸苦恼，长叹到：“这可怎么办，千防万防还是被人发现了。”
廖青玉回过神看向她，拿出帕子将手擦了擦：“担心什么？不过是早晚的事，况且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偷偷的出去。”
漆黑而略带英气的眉眼很快舒展开来，廖青玉环抱着手臂，扭头看向窗外一言不发，内心不断纠结。
傍晚，几声闷雷入耳，稀稀拉拉的雨滴出人意料的落在砖石里，廖青玉半身靠在窗外，风裹挟着雨丝划在她的脸上，又凉又痛。
青棠只呆呆看着，低头拨弄着手下的茶壶。
廖青玉叹了一口气，回身关上窗户：“无妨，不过是一些小差错。”
说的肯定，廖青玉点了点头。
青棠哎了一声，手下一停：“你倒是想得开，万一瑜王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将你我都赶出府流落在外，那可怎么办？”
廖青玉闻言想了想，手里捏着打湿的袖口，低头看着摆放整齐的花，淡淡开口道：“心软，是他最大的错处，瑜王为人谦和友善，当初该当择一位正直贤良的瑜王妃，他同我不堪良配，你瞧这些开的正盛的花，而你我争的正是它开的最盛的时候。”
“终究是我诡计多端，行为卑劣，骗了他。”
青棠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是顶好的人，虽然心口不一，但是重情重义，虽然做事不顾他人，但是你总会在事前先将他们摘出去，怜惜弱小，哪里像你说的诡计多端，行为卑劣了，且不说你骗没骗他，终归是他的父亲，我朝的陛下行事猜忌，听信奸佞杀错了人，暂且不论你们虚假的夫妻情分，不说他贵为靖朝的王爷，你们这样的关系放在普通人家，那可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廖青玉眼里一直看着地上的花，手指不断地拨弄枝叶，一时竟也反驳不出什么。
到最后，只落了句：“你说的对。”
连绵地雨水一直落到了入夜，院子里晒趴下的青草花木全都挺直了身子，廖青玉躺在榻里面，紧紧闭着眼睛，身侧的人转身吹灭了蜡烛，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
廖青玉紧皱的眉头一松，暗自呼出一口气挪了挪脑袋，正准备合眼睡觉，耳边忽地有人开口说道：“你今日又去了澄花院。”
廖青玉没想到是这件事，转头盯着沈望舒的侧脸，夜里模糊之间只见眼前的人张了张嘴，一连串的声音砸到耳朵里，晕眩茫然。
“那里面有什么让你这般流连忘返？”
廖青玉闭了闭眼，屋子里安静了一瞬，忽地，她唇角笑了笑，说道：“那里面可不一般，殿下若是去了便知道了，近日京中出名的松君，茗山，称心一些的五申，柳林，怎么？”
沈望舒扭头看着身侧人亮晶晶的眼睛以及弯起的唇角，脸色沉了沉，后又挑了挑眉，一只手捂住她的嘴硬生生将人转了过来：“廖青玉，你当真喜欢那些人？他们有什么好处？”
手掌接触着柔软的嘴唇，沈望舒不适的往上抬了抬，轻捂住她，等着她辩解。
“好处，他们的好处可比殿下多，貌美可人，温良贤德，况且不会同殿下一样满口的误了王府，误了颜面，我自使一些银子，他们便对我言听计从，无不为我差遣。”
就这那只手，廖青玉的嘴一刻不停，又继续说道：“且他们与我无仇无怨，我自然高兴，我既不用日日照顾他们，也不用为着他们那岌岌可危的心整日的耗费其中。”
捂在她脸上的手没了，温热过后一阵冷意铺面而来，廖青玉收了笑，看了一眼沈望舒直直地盯着屋顶。
身侧的人没了动作，许久，就在廖青玉等的要睡着的时候，身侧窸窸窣窣忽的一空，沈望舒坐起身。
一阵脚步声，廖青玉没有立即扭头去看，只附耳听着，屋门被人推开又轻轻关上。
屋外的雨声稀稀拉拉的传入耳中，院子里的人忙撑着伞追了过去，脚下踩在泥水坑里，哗啦一声，一阵轻微的不入耳的声音：“殿下，小心淋雨，您怎得出来了，可是要起夜？”
沈望舒站在漆黑的院子里，默了一瞬，侍卫尽管撑着伞，一侧的衣角，却早已被淋湿，他回头看了一眼淡淡说了句：“回吧。”
“是，殿下。”
沈望舒随意披了件外裳，雨丝浸染过柔软的布面，浅一块深一块，直到湿透的衣角往上去，侍卫瞧见后连连又往跟前靠了靠。
因近几日一直伴着沈望舒，难得多了些话：“殿下可是和王妃闹矛盾了？”
沈望舒脚步未停，看了一眼他，嗯了一声。
眼前快要到沈望舒的卧房，两人撑着伞，只见人脚步一转，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殿下不回去吗？”
“睡不着。”
漆黑的屋子里，沈望舒抬手推开门，嘎吱一声，长长的屋檐遮着雨，侍卫收了伞快步拿出火折子将里面照明的蜡烛点燃。
屋子里慢慢亮了起来。
沈望舒将湿透了的外裳随手放在木椅上，坐在桌前闭着眼睛，后又叹了一口气，手掌里的温热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
心中郁闷，沈望舒又叹气，倒是不知今夜如何惹了她，往常相敬如宾搭伙过活也还说的过去，他们不似平常的夫妻，到底是难为她了。
思及此，沈望舒想着她既然现在是王府里的人，多多少少也该念着旧情护着她，可她倒像是不需要。
书案上燃烧正盛的蜡油顺着灯台流了下来，他不管不顾，反正也睡不着倒不如看看昨日晨时早朝时的事情。
廖青玉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伴着雨声很快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雨在夜里偷偷的停了，难得放晴，青棠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在院子里练了几招，许久不曾练习到有些生疏，这时打着哈欠靠在廖青玉的门外。
院子里有人走了过来，面上恭敬，瞧了瞧青棠才说道：“青棠姑娘，王妃可醒了？”
青棠打眼看向她，抬着下巴：“什么事？”
“王爷在前庭用早膳，问问王妃可要一起？”
婢女眼里疑惑，望着青棠。
廖青玉抬手刚簪上一支珠钗，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张口道：“你去回禀，我随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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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青玉脚步一停，随手摘下石子路边的小花塞给青棠：“消消气，消消气，不为别的，我们总要在王府过活，还能一辈子生着气，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总有对不住他的时候。”
“行了，走吧。”
这条路走的多了便也熟悉了，拐来拐去终于到了，远远瞧见沈望舒的背影，廖青玉慢悠悠的挪了过去。
宋见山立即将碗筷归置好，点头道：“王妃。”
廖青玉看着他笑了笑，坐到了沈望舒面前，她拿起银筷尝了尝眼前的菜，点了点头：“不错。”
沈望舒拿着勺子尝了几口炖的软烂的鸡汤，上面还飘着几朵油花，不紧不慢的又给廖青玉盛了一碗：“这几日雨水多，难免湿冷。”
廖青玉算算时辰，望着眼前的汤：“殿下今日不去早朝？前几日不是才休沐过，难不成今日告了假？”
“前几日事忙，今日陛下恩准，不用去。”
廖青玉喝了一口，勺子碰撞在瓷碗上叮当一声：”原是这样。”
初升的晨光渐渐照在两人身上，廖青玉觉得暖烘烘的迎着光看了看，忽然变暖，沈望舒轻咳了几声，宋见山连忙蹲下轻抚他的后背，扭头看向院子里的人：“去后头看看，殿下的药怎的还未好，别误了时辰。”
廖青玉放下筷子，终于看向沈望舒：“殿下又病了？”
宋见山皱着眉头，堪堪抬起头：“您不知，昨夜殿下宿在书房，那个地方不如卧房既没有暖炉也不遮风，清冷极了，殿下这下又染了风寒。”
廖青玉抿了抿嘴，一时之间有些心虚，原以为他昨夜回去了，想了想刚要开口，沈望舒便打断了她。
“不是什么大事，用了药便好了。”
沈望舒暗里看了一眼廖青玉，又咳嗽了几声，皱着眉头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喉头滚动咽了下去。
廖青玉跟着皱眉，将手边的甜糕往他跟前推了推。
沈望舒望了一眼没有动，只用着帕子细细的擦着嘴，后又开口道：“姑姑回来了，不过不肯入城。”
“为何？”
廖青玉低头将碗里最后一碗汤喝完才抬起头。
沈望舒也不瞒着，慢悠悠说着：“自然是太后与陛下未曾猜到姑姑的心思，一个久未归家的人，回到曾经的故土难免情怯，更何况是太后与陛下将人送出去，我想是心里有怨。”
廖青玉点了点头，耳闻这位长公主自小聪慧，深的先皇喜爱，且有一位知心人，一个好端端的人，忽的得知自己即将去往他国，自然是千不愿百不愿，闹也闹了哭也哭了，上喜轿前更是百般抗拒。
廖青玉手里捏着筷子，听郭尚书说，这位长公主是被宫里的人千方百计送出了城，害怕她在路上闹出事便将人捆着。
沈望舒看出廖青玉在想什么，主动开口道：“待几日后，陛下与太后商定此事后，你也就能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