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又逢青春风归渡

21. 第21章

阴雨连绵,已过了好几日,院子里的添了几分青绿,屋后的玉兰树花开的正盛,雨水冲刷干净枝叶上的尘埃,透亮青翠。


廖青玉懒懒的靠坐在案前的椅子上,手里翻动着书页,凉意夹杂着初升的暖气一齐飘了进来,屋子里渐暖。


泛黄卷曲的书页上贴着一封信,四下无人,廖青玉望着上面的字发了好一会儿呆。


“那日听闻你归府途中竟受了伤,我因身份无法前去探望,心中挂怀,不知你现下可已痊愈?想起当日,你问我可曾忘了我的恩师,我心中牢记,从未敢忘。只是心中纠结你为何变成了如此模样,与往昔大不相同,仔细思量,这其中也有我的不是,怪我那时身无一物,未能护你周全,你所托之事,我已应下,倘若有何差池,望好自为之,及时抽身离去,万不可深陷其中。”


乌晚衡独坐在书房,屋外阴雨连绵,一阵一阵浇在他的心中。那日回府后便听闻瑜王妃遇刺,他本想去看看,奈何到了之后,不见人影,只剩下京中禁军收拾残局。


提笔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很早,不过今日才送到瑜王府上。


廖青玉摸着手下信件的纸张,淡淡的墨色,天色不好纸张未免有些卷曲,看来这信怕是早就写下了。


青棠立在外间,院子里有人漫步走来,一身月白色的外裳,腰间系着镶嵌玉石的腰带,沈望舒看见外头的人脚步一顿,眼里询问。


青棠点了点头,动作大了些:“王爷。”


沈望舒点了点头,抬步就走了进去。


廖青玉听见外间的动静将书合上,压在手下,将肩上披着的外裳拽了拽。


“你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


廖青玉望着他点了点头,眼前的人一身月白有些晃眼,她移开眼睛问了句:“今日可还有什么事?”


沈望舒脸上带着笑意:“今日放榜,我想你会感兴趣,要不要去看看?”


廖青玉的手指蜷了蜷:“左右也无事,这几日在府上养伤好生无聊,不如陪着殿下去看看吧。”


沈望舒挑了挑眉,看了眼廖青玉受伤的手臂,慢慢走到她面前,伸手将桌上的书册摞起来,只刚伸出手,却被一双温冷的手覆在上面,牢牢压住,沈望舒一顿,抬眼看向廖青玉,温和的眸子动了动。


廖青玉张了张嘴,挪开了自己的手,抽出沈望舒手下的书册放了回去,有些难为情道:“我自己来。”


廖青玉低着头,自然看不清沈望舒现下的神色,男子微微皱眉,一直盯着廖青玉的发顶。


沈望舒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什么东西?”


廖青玉闻言抬起头,盯着他:“殿下想知道?”


两相对望,沈望舒先移开眼睛,清了清嗓子:“让婢女替你收拾收拾,过会儿一起出去。”


青棠看着里面的人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她看着沈望舒的背影走远后,才小跑了进去。


只见廖青玉将那本书掀开,将里面的信纸换了地方,压倒了最下面。


府中的嬷嬷没一会儿就进来替廖青玉挽发,右臂还疼的厉害,但每日送来的汤药只能抑着一小会儿,廖青玉隔着衣服摸了摸,弯弯曲曲一直延申到小臂。


心里想着,嬷嬷手快很快簪好了钗环。


礼部设在京中人少处,府中的马车此时被人群围在中间,廖青玉扭头朝外面看了看:“要不我们还是走过去吧,现下人多,驾着马车怕是不便。”


“你这伤口不能被别人撞了,还是在此处等等吧。”


沈望舒按着廖青玉。


待日头高升,围在放榜跟前的人越来越多,人挤人格外热闹,忽在人群中爆出一声,那人捶胸顿足好不激动,嘴里大喊:“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围在后面的人有人拱手恭喜,有人退居三舍,默默不语,忽而转身离去。


廖青玉心下一动,朝那人离去的反向看过去,只见在拥挤的人群后面站着相熟的两人,是她的伯父同乌晚衡。


乌晚衡撇到那一抹视线,直直望了过去,忽地低头朝郭尚书说了几句,郭淮恩也看了过来。


廖青玉看着两人,笑了笑。


沈望舒看着身侧人的动作,侧目看到廖青玉弯起的唇角,皱着眉头,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竟笑得如此高兴。


府中的小厮提着笔,被看榜的人左挤右挤,才堪堪将那张榜上的人抄了个齐全,将纸张护在怀里,直直奔向马车。


“王爷,王爷,办妥了。”


小厮扬起手臂,举着那张纸,马车旁的侍卫拿了过去递给沈望舒。


廖青玉闻声回过头,目光移到沈望舒手里的那张纸上,往他身侧靠了靠。


“我说你怎得不愿过去看,原是早早派了人去办。”


沈望舒三两行看过去后将手里的纸递给廖青玉,他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廖青玉先是看了看进士及第的三人,裴望今,刘申途,贾盛,看了几眼后,将名字在心中记了个相熟,又转眼快速的找到了相熟的人的名字。


二甲七名,高闻引。


廖青玉捏着手里的纸,松了口气。


待拥挤的人群散去后,郭淮恩带着乌晚衡朝这边走了过来,两人一齐拱手问礼:“瑜王殿下。”


廖青玉掀开帘子,由青棠引着,两步落在地上。


“伯父,乌大人。”


沈望舒慢了几步后立在廖青玉身侧,面上温和冲着两人笑了笑:“郭尚书,乌大人。”


说完后,又暗里打量了面前的几人好一会儿。


郭淮恩笑了笑,廖青玉看看向乌晚衡,眼里问询,沈望舒忽的开口打断了两人:“青玉同乌大人相熟?”


郭淮恩摸了摸胡子,热络的说道:“不过是小时的情谊,那时晚衡就在廖家温书,兰逸也算得上他的师傅。”


“这么说,王妃同乌大人的关系不一般啊?”


廖青玉正要开口,却被乌晚衡打断:“殿下慧眼,不过小时同王妃相熟,王妃离京数十年,现下若说是相熟,未免有些牵强。”


“是了,是了,”郭淮恩打着马虎,“若是现在让两人说说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哈哈...”


沈望舒眉头一挑。


不远处,有人闻声也走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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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瑜王殿下,郭尚书,乌大人,近日可还安好啊?”


廖青玉朝着那边看过去,皱着眉头,这人有些面熟,总觉得自己知道他的姓名。


郭淮恩眼里不对,面上应了应。


廖青玉看着郭淮恩的神色,似是有了答案,眼里警惕的看着来人。


沈望舒笑道:“吴侍郎。”


“殿下安好。”


廖青玉身子一僵,眼里死死盯着赶来的两人,耳边是旁人的相谈声。


“吴大人今日怎么亲自来了?”郭淮恩笑了笑,问道。


“哎,倒是忘了礼数,世昌,这是为父朝中同僚,快来见见几位大人,”吴德清面上虚浮,眉眼咪在一起,只留下一条看人的缝隙,“今日你能有此番成绩,全然是殿下与郭大人的劳苦功高。”


吴德清身侧的人站了出来,弯腰拱手:“王爷王妃,郭大人,乌大人安好。”


沈望舒盯着他,笑言:“嗯,听闻吴大人的长子也参加以此春闱,不知如何。”


吴德清顺着胡子,面上炸开几道折子:“难为犬子这几年早晚用功,今日倒是不错。”


乌晚衡眉头一挑,看来是考上了。


他又转头看向廖青玉,只见她眼里不善,一言不发的站在沈望舒身后,看清楚她眼里的意思后,心里明白了几分。


不是仇家,就是相熟。


但看廖青玉的眼神,莫不是仇家。


郭淮恩笑着恭喜,眼里藏着几分不真切。


吴德清忽地开口问向郭淮恩:“郭大人家的长子鸣松怎得还不见回来,难不成要在山野荒沟里待一辈子?好不容易考上的功名怎得说弃就弃。”


“吴大人这是那里的话,鸣松的才能不差,若是再考一次定然比上一次还考的好,若不是他一心落在医术上,我也是能劝就劝了,”郭淮恩说着,“且不说我儿自己的意愿,就是这朝野之上,沸反盈天,乌烟瘴气,吴大人心里也清楚,倒不如远离的好。”


“哼,郭大人倒是好意。”


吴德清素来是个好面子的,现下被人一番说教,自然脸上过不去,但碍着身份比他高的人皆在场,只能将着闲气咽了下去。


“几位大人先叙,我府中还有事,先走一步。”


沈望舒看着廖青玉默不作声,低头看去,顺着她的目光落在了刚离开人的地方。


“不知鸣松什么时候回来,”郭淮恩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想到了烦心事,“长公主回京的日子又提前的,固河那边本是不愿放人的,也不知怎得竟然松了口。”


“礼部现下有的忙了,”沈望舒应道,“这担子可不轻啊?”


“是了,陛下今晨叫我去了勤政殿,言语之间,说是明日抵京。”郭淮恩摇了摇头。


“郭大人今夜怕是有的忙了。”


乌晚衡顺着说了句。


廖青玉倒是觉得奇怪,这人前几日还被关在固河,怎得还未有几日便已经回来了。


“郭大人事忙,倒不如回礼部好好安排,本王也就不在打搅,先走了。”


沈望舒说完后,拉着廖青玉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