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又逢青春风归渡

19. 第19章

沈望舒重重地放下帘子,马车向前驶去,徒留淮王骑马立在原地。


廖青玉抱着手臂坐在一侧,微微皱着眉头,显然是被刚才淮王地话气到了。


沈望舒看了她一眼,唇角弯起笑了笑。


眉眼温柔的看着廖青玉,脆玉一般的嗓音传来,似是宽慰:“鲜少见你这般生气。”


廖青玉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盯着沈望舒的眸子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双乌黑温和的眼睛动了动,廖青玉才收回目光。


“殿下倒是心宽,对这般冷言冷语都不在乎,青玉极其感叹,不过现下你我既是一条船上的人,便不能厚此薄彼,我自然不能看着你被旁人嘲讽了去。”


沈望舒听着,手指动了动,抬眼看向廖青玉的后脑勺,笑了笑:“本王以后可是要依仗着你。”


廖青玉没听明白话里的意思,摸了摸头上的那朵黄花,将其取了下来捏在手里把玩,嫩黄的花瓣落在两人脚下,她随口应了句:“你这么病弱,我自当该护着你。”


毕竟,若是沈望舒出了什么事,她自然是洗不清什么干系的。


夫妇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倒不如齐心协力来的方便。


宋见山立在府门口,迟迟不见有人回来,檐下的灯笼打着转,墙头的树影晃个不停,远处的马车骨碌碌地驶来,最后一丝暖黄的光也落了下去,廖青玉下车后自顾自的朝府中走,沈望舒叹了一口气,快步追上。


屋子里早已备好了晚膳,廖青玉净手后拿起筷子就吃,沈望舒少见的给廖青玉盛了一碗汤:“慢点吃。”


廖青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四周的门窗大开,徐徐冷风扇了进来,已是春尾,暖了起来。


沈望舒迎着风又咳了几声,廖青玉闻声看向他:“殿下这几日又染了风寒?”


“老毛病了,不值一提。”


入夜,沈望舒没做停留的回了自己的屋子,两人除去刚成婚那半月住在一起,现下已分开了好几日,不过这也全了廖青玉的心思,左右她行事也方便些。


案上摆着一张抚平的白纸,青棠站在一边磨墨,歪着头盯着廖青玉的动作。


只见修长的手指挪动着镇纸,将那张白纸抚了又抚。


“王妃到底想写什么?可是什么事?”青棠转墨的手一停,黑乎乎的汁水沾在了手指上。


廖青玉闻言执笔,柔软的毛尖染黑后立在纸面上,正准备写,却又停下。


似是下定了决心,廖青玉又写了几行字,拿起纸张吹干,青棠看着上面的字皱了皱眉头。


“可还要送去,若是又失约了呢?”


廖青玉呼气吹着,抽空应答:“这次不会了。”


白纸被折了又折,装到了信封里,递给了青棠:“别被人发现了。”


“不会的。”


屋外的玉兰花不过一日,彻底开了,借着月色,廖青玉看见立在枝头上的那些白色花瓣,低头看了看身后的椅子。


白日里沈望舒坐在案前淡然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她动了动手指,从面前的书册里翻出那张泛黄的纸,看了好一会儿,将它举在蜡烛上面燃了。


扑闪的火光几次舔舐着廖青玉的手指,指尖被烧的刺痛,最后一刻才扔了下去,一阵清风,吹散了屋子里的灰烬。


晨时,沈望舒按照往常又去上朝,廖青玉带着青棠往府外走,昨夜的信件早已送到了乌府中。


紫金阁前那处隐在暗角里地茶楼,廖青玉隐了身子直直朝着楼上走去,晨时起了雾,彼时树叶上滴落着水珠,二楼最靠里面一处,屋外守着位小厮。


看见两人来了之后,那位小厮连忙追了上来。


“可是青棠姑娘,这边走。”


廖青玉点了点头,小厮推开门,嘎吱一声,里面没有人。


“姑娘稍等,我家主子待会儿就来,”小厮引着两人坐在桌前,斟满水的杯子递给两人,“请用。”


廖青玉点了点头,伸出手端着杯子,却并未饮下去,扭头看着阁楼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熙熙攘攘的嘈杂。


这处茶楼的不远处就是紫金阁,刚入京那一日,便写了信,不知怎得他并未来。


算着时辰,此时也应该下朝了,廖青玉顺着楼下看去,一辆马车慢悠悠的驶来,想来是他的马车。


她取了惟帽随手搁在腿边,端在手里的茶杯动了动,青绿色的茶汤映着廖青玉的脸,她看了一会儿抿了一口,苦涩的汁液顺着喉咙流了下去。


廖青玉皱了皱眉,嘴里苦涩的咂了砸。


走廊外一阵不轻不缓的脚步声,廖青玉咽了咽,看来乌晚衡已经到了。


隔着一扇门,小厮低声说着:“青棠姑娘已经到了,就在里面。”


廖青玉闻声坐直了身子。


随着木门被推开,廖青玉转头看去,一身官服,头上的乌纱帽还未来得急取,她喊了句:“乌晚衡。”


男人关门的手一顿,抬眸看着窗边的人。


“廖青玉,我今日没失约。”乌晚衡低沉的说了句。


廖青玉摇摇头:“先坐吧。”


两相对坐,相对无言,廖青玉提起茶壶给对面的人倒满了茶,又将手边的果子往前推了推:“无妨。”


乌晚衡端起茶杯,暗里打量着她,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声音沉闷:“好几日都没有你的消息,今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廖青玉直截了当,丝毫不做掩饰:“我想让你帮帮我。”


她知道乌晚衡是个聪明人,说的再多总会被一眼识破,倒不如直截了当一些。


男人捏着杯子,盯着廖青玉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以前,可她漆黑的眸子里毫无波动,似乎只是在与他说话。


束起的头发露出柔软的脖颈,发间簪着一支玉兰银钗,细细的链子下挂着几滴珍珠。


乌晚衡苦涩的笑了笑,心中难挨,若不是他那日来的迟,廖青玉怕是不用嫁到虎狼窝,许是她也打算求助过他,只不过他疏忽了。


思及此,乌晚衡忍不住开口道:“你日后打算怎么办?”


廖青玉一愣,看向眼前的人,摇了摇头:“既然现下如此,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


“你当真愿意?”


廖青玉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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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而是只能如此,幸而瑜王人不错,待我也算和善。”


想起沈望舒,廖青玉忽地笑了笑。


“况且我与他不过是一条船上的人。”


乌晚衡紧紧皱着眉头,眼前的人与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聪慧伶俐的廖青玉远远不同了。


“可是什么事?”


“我记得这次春闱的名单中,好几人与你相熟,他们想来也能上榜。”


“你什么意思?”乌晚衡心里有了猜测。


“你可还记得我父亲?”廖青玉挤出几句,迫不得已的问他,“你是他的学生。”


廖青玉眉眼忧愁,眼里藏着星星点点的希冀。


乌晚衡一顿,瞬间明白了廖青玉的意思,手中的杯子重重地落到桌子上,“砰”的一声:“我自然记得,他是我的老师。”


“乌晚衡,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不能看着我父亲枉死,”廖青玉挣扎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也不愿意看着你的老师枉死?”


一味的质问,没有得到回答,屋子里静了一会儿,廖青玉想起前几日沈望舒说的,她这是在挟恩图报,实在是可耻。


乌晚衡点了点头:“这些年我在朝中也多多少少知晓些那年的真相,可我总觉得蹊跷,暗里调查过一些,不过劳无所获。”


廖青玉心缓了缓,石头落了地。


“我想你暗里联系那些人,引入朝中,日后必能帮到我们。”


乌晚衡看着她,只觉得面前的人彻底变了,心中难受,却呼出无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静静的望着她:“你当真要这样做?万一被人知晓,可不仅是你一人的罪过,说不定会牵连许多人?”


廖青玉身子往前倾了倾,言语痛恨:“不会的。”


乌晚衡看着眼前的人,闭了闭眼睛,默默的点头。


“好。”


廖青玉彻底松了一口气,坐了回去:“多谢。”


“青玉,我想问问你,”乌晚衡眼里藏着心事,斟酌道,“若我那日来见你,你是不是不会入王府?”


廖青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盯着他的脸:“来与不来,我都会去,一则圣恩难却,二则早有预谋。”


乌晚衡重重落了回去,苦笑一声:“原来是这样。”


屋外掀起一阵风,吹动着树枝晃动,扰乱了两人的心思,廖青玉提起茶壶给两人倒了茶水。


乌晚衡忽地夺过廖青玉手里的茶壶放到一边,死死拽着她的手腕,有些惶然,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愤:“廖青玉,你,你当真愿意嫁给他,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廖青玉挣了几次,拗不过他的手,只能这样回答,眼里犹豫,心中想了好一会儿:“听天由命,我的命就是这样。”


乌晚衡手一松,廖青玉乘机抽了回去。


“若是要问我愿不愿意,若是我父母在世,他们定然要为此事搏一搏,可他们不在了,我的愿不愿意已是徒劳,现下我想的,便是全了我父母的心思,将那些踩着我廖家骨血得了功名的人拉下来。”


“我知道了,”乌晚衡重重地叹息,补充道,“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