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又逢青春风归渡
18.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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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静极了，太后抚了抚胸口，窦嬷嬷连忙将人扶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母后思女心切，切莫伤了身子，”皇后轻碰茶盏，眸子下满是讥笑，忽地抬头说道，“陛下对此事也是切之又切，母后也不必担忧，固河那边想来畏惧我朝定然不会对殿下怎么样，母后安心等着便是。”
太后闭着眼睛，手里的转动的珠串一停，沉重的嗓音重重说着：“安心，教我如何安心，固河不过是蛮夷，长清自幼长在宫中，金玉一般，若不是先帝心狠，怎会将我的亲女送了出去，白白受苦那么多年。”
廖青玉听着话头不对，她记得幼时长公主早已定了崔太师家的长子，不过半年就要成婚，先帝在位时，国库空虚，兵力弊弱，正要想着法子如何解决，正巧固河来使，重金筹码，金玉求娶，应了嘉平帝的心思，下旨断了崔朝盛与沈长清的婚事，许了别家的女儿弥补崔家，而后国库里满满当当的的金玉，长公主一言不发，坐着马车去了固河，再也没了消息。
怎得现在哭哭啼啼，痛心疾首，那时也不一定非要长公主站出来，太后为着讨好皇帝，竟将自己的亲女送了出去。
一母同胞，未免也太偏心了些。
“……”
守门的小太监捏着嗓子长长的喊了一声：“陛下驾到。”
殿内的几人皆转头看去，站起身行礼，廖青玉听到声响后，滞了一瞬，沈望舒瞧见不对连连拉了拉廖青玉。
手臂上覆着一只手，轻轻捏了捏提醒她。
廖青玉的注意力转移到小臂上，连连低头，黑压压的眼睫下藏着不易察觉的情绪，她低着头将一切都隐了下去。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平身吧。”
男人一身明黄，腰间扎着玉环带，气力十足的打量了一圈，最后在廖青玉身上停了停，才走到太后身旁的椅子上。
“母后坐吧。”
皇帝淡然道。
太后语滞，默默坐了回去。
沈望舒咳了一声，靠近他身后的窗户大敞着，廖青玉看了他一眼，眼里询问，男人摇了摇头。
皇帝被这一声吸引过去，身子往前探了探：“瑜王这几日瞧着好多了。”
“本没有多严重，宫中的御医看过之后便好的差不多了。”沈望舒自然的接话。
王皇后眉头一挑看向沈望舒，低着头转动着杯子，抬头看了一圈，开口问道：“淮王怎得还未来？”
太后闻言睁开眼睛，盯着皇后：“淮王妃的身子不爽利，淮王在府中陪看着，不多时递来的消息，想来他们夫妇二人也快到了。”
“好歹也是淮王的母妃，该早日派人看置着，家卿有孕有些事操劳不得，便要劳烦劳烦皇后了。”
一言既出，皇帝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皇后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听母后的。”
殿外的小太监又扯着嗓子长长喊了一声：“淮王，淮王妃到。”
廖青玉扭头看过去，淮王走在前面，刘家卿的走的慢，繁杂的衣裙下，肚子明显了些。
皇帝皱眉看着两人，似有责怪，淮王一言不发的坐到一旁。
“陛下事忙，想必刚从勤政殿出来，我让窦嬷嬷端碗笋汤，这几日正应季，”太后张罗着，扭头示意嬷嬷赶快去，“窦嬷嬷，去膳房看看，再弄些陛下常......”
“不必劳烦母后，贤妃刚送了鲫鱼汤，朕用过了。”太后还未说完，皇帝便打断了她。
窗外日落西山，暖黄的光慢悠悠的照了进来，落在了沈望舒脚下，廖青玉透过暖黄的光看了一眼，垂下了头。
太后捏着手里的珠串，静了下来。
皇帝端过手里的清茶抿了一口，看向下首的太子，开口道：“长姐的事，朕已经做好了打算，已经派了使臣去固河那边交涉，固河恰逢巨变，几位皇子想来也顾不上其他，行事也方便些。”
“至于这人什么时候接回来，朕瞧着送春宴是个不错的时候，那时候将长姐接回来，倒是全乎规矩。”
“此事就交由太子，万不可生什么事端。”手里的杯子落到了一旁的矮桌上。
太子起身应了，昌王坐在沈承镇的后面，他素来不参与政事，无聊的撕着衣角。
太后正要开口，皇帝看了她一眼：“至于如何安置，住在何处，京中正有一处公主府，空置许久，宅子也大，母后差遣仆妇杂役将其收拾妥当，长姐回来后，便住在那里。”
“母后可还满意？”
皇帝看着身侧的人，眼里变化莫测，不容置疑的问道。
太后闭着眼睛，点了点头：“陛下亲自安排，长清会满意的。”
几人又在太后宫里小坐了一会儿，皇帝事忙，安排妥当后便又走了，太后捏着手里的佛珠，长满细纹的眼睛看向廖青玉，眼里打量。
“瑜王妃在京中可还习惯？前几日听闻闹出了不小的事？”太后眼里轻视，看着下面的人。
廖青玉放下杯子，笑了笑：“习惯可否，青玉在京中待着的时间也不短，这么多年，别无二致。”
“我素来不愿与人亲近，一朝入京，孤身一人，说话的人也就少了。”
太后看着她的脸，眉眼英气，高挺的鼻尖与那双能言善辩的嘴当真与廖家夫妇像极了，她看的久了便觉得有些瘆人，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是廖兰逸口角流血的可怖，太后吸了吸气，嘴里又轻念了几声，枯槁的手指转着珠子。
刘家卿想着廖青玉同秦浅茹那日的事，虽不知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因果，但秉着能落了秦浅茹的面子，她也愿意帮着廖青玉说说话：“弟妹一番话让人听着心疼，那日，弟妹可是受了好一番的委屈，本就是秦家姑娘生的事端，弟妹上赶着去王家赔礼，说是扰了王家姑娘的席面。”
“我瞧你，就是心善，日后万不可如此。”
“行了，”太后的手一停，斥责道，“那秦家是个爱攀附的，但也为着陛下的事忧心，也算得上尽忠。”
窦嬷嬷扶着太后起身，主位上的人长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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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今日事已然安排妥当，时辰不早了，你们便先回去吧。”
长长的宫道，一行人四散走开，昌王跟着太子回了东宫，沈望舒站在廖青玉身侧，面上不显：“你那日受了委屈为何不说？”
廖青玉闻言侧目看着沈望舒的脸，黑压压的眼睫眨了眨：“冷嘲热讽对我来说，算不得委屈。”
沈望舒看着长出宫墙外的绿枝，上面正开的好的花瓣随风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廖青玉乌黑的发间，修长的手指动了动，却又压了回去，他想了想，伸手摘下一朵完整的小黄花簪到了廖青玉发间。
廖青玉还未反应过来，看着沈望舒的动作，她也伸手摸到发间，捏了捏，感受到是什么东西后，漆黑的眸子看向沈望舒忽地弯了弯。
“殿下倒是会沾花弄草。”廖青玉也没摘，笑了笑。
马车早早候在宫外，沈望舒上去后，伸出手一把将廖青玉拉了上来。
王府的侍卫驾着马车掉头往回走。
一阵马蹄声踢踢踏踏的追来，廖青玉耳尖，掀开帘子朝外面看过去。
“三弟。”
沈望舒闻言皱起眉头，让侍卫停下。
侍卫拽着缰绳，长“吁”了一声。
“三弟倒是使得好手段，我竟被你和太子匡了，”淮王骑着马，拦到了车边，沈望舒掀开帘子看去。
“大哥还是心急了，再者我本无意插手此事，可偏偏有人是个傻的，要将我推出来。”
淮王自然也清楚，傻的人是谁，但只能默默忍着，此刻怕是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坐在马车里的廖青玉闻言看向沈望舒，总觉得他是在说自己。
沈望舒微微前倾，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里却没有一丝情绪，说了句：“大哥该好好清理清理身边的蛀虫了，别什么人都往身边揽。”
“哼，那个姓付的，是你的人？”
沈望舒闻言轻笑，微微摇了摇头：“大哥还是不明白，付嘉兴若是我的人，那我为何又被白白刺杀了一通？那岂不是说不过去？”
淮王额角跳了跳：“太子那个蠢东西，原来是他。”
“哼。”沈望舒笑了一声。
“不过，你揽了这次春闱又如何，不过是父皇看你可怜，怜你一次，沈望舒若是你母妃还活着，你定然不是这副无权无势的模样，要怪就怪昭妃命薄，死的太早。”
沈望舒眼里多了些焰气，但他并不愿意同淮王争辩，既定的事实，旁人说说也无用。
忽地一道女声反驳，清亮的声音从耳边传了出来：“听闻府中今日又死了人？看来淮王殿下治家不严啊？”
是了，今日淮王之所以来的迟，不过是刘家卿将澄花院来的那两个妾室杀了，淮王一气之下又纳了妾，刘家卿看不惯，同淮王又大吵这才动了胎气。
那两个妾，淮王觉得晦气，便又随意给处置了。
沈望舒没回头，唇角轻抬笑了笑：“大哥还是管好自家的事，别烧了家宅，弄得鸡犬不宁。”
“母后思女心切，切莫伤了身子，”皇后轻碰茶盏，眸子下满是讥笑，忽地抬头说道，“陛下对此事也是切之又切，母后也不必担忧，固河那边想来畏惧我朝定然不会对殿下怎么样，母后安心等着便是。”
太后闭着眼睛，手里的转动的珠串一停，沉重的嗓音重重说着：“安心，教我如何安心，固河不过是蛮夷，长清自幼长在宫中，金玉一般，若不是先帝心狠，怎会将我的亲女送了出去，白白受苦那么多年。”
廖青玉听着话头不对，她记得幼时长公主早已定了崔太师家的长子，不过半年就要成婚，先帝在位时，国库空虚，兵力弊弱，正要想着法子如何解决，正巧固河来使，重金筹码，金玉求娶，应了嘉平帝的心思，下旨断了崔朝盛与沈长清的婚事，许了别家的女儿弥补崔家，而后国库里满满当当的的金玉，长公主一言不发，坐着马车去了固河，再也没了消息。
怎得现在哭哭啼啼，痛心疾首，那时也不一定非要长公主站出来，太后为着讨好皇帝，竟将自己的亲女送了出去。
一母同胞，未免也太偏心了些。
“……”
守门的小太监捏着嗓子长长的喊了一声：“陛下驾到。”
殿内的几人皆转头看去，站起身行礼，廖青玉听到声响后，滞了一瞬，沈望舒瞧见不对连连拉了拉廖青玉。
手臂上覆着一只手，轻轻捏了捏提醒她。
廖青玉的注意力转移到小臂上，连连低头，黑压压的眼睫下藏着不易察觉的情绪，她低着头将一切都隐了下去。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平身吧。”
男人一身明黄，腰间扎着玉环带，气力十足的打量了一圈，最后在廖青玉身上停了停，才走到太后身旁的椅子上。
“母后坐吧。”
皇帝淡然道。
太后语滞，默默坐了回去。
沈望舒咳了一声，靠近他身后的窗户大敞着，廖青玉看了他一眼，眼里询问，男人摇了摇头。
皇帝被这一声吸引过去，身子往前探了探：“瑜王这几日瞧着好多了。”
“本没有多严重，宫中的御医看过之后便好的差不多了。”沈望舒自然的接话。
王皇后眉头一挑看向沈望舒，低着头转动着杯子，抬头看了一圈，开口问道：“淮王怎得还未来？”
太后闻言睁开眼睛，盯着皇后：“淮王妃的身子不爽利，淮王在府中陪看着，不多时递来的消息，想来他们夫妇二人也快到了。”
“好歹也是淮王的母妃，该早日派人看置着，家卿有孕有些事操劳不得，便要劳烦劳烦皇后了。”
一言既出，皇帝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皇后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听母后的。”
殿外的小太监又扯着嗓子长长喊了一声：“淮王，淮王妃到。”
廖青玉扭头看过去，淮王走在前面，刘家卿的走的慢，繁杂的衣裙下，肚子明显了些。
皇帝皱眉看着两人，似有责怪，淮王一言不发的坐到一旁。
“陛下事忙，想必刚从勤政殿出来，我让窦嬷嬷端碗笋汤，这几日正应季，”太后张罗着，扭头示意嬷嬷赶快去，“窦嬷嬷，去膳房看看，再弄些陛下常......”
“不必劳烦母后，贤妃刚送了鲫鱼汤，朕用过了。”太后还未说完，皇帝便打断了她。
窗外日落西山，暖黄的光慢悠悠的照了进来，落在了沈望舒脚下，廖青玉透过暖黄的光看了一眼，垂下了头。
太后捏着手里的珠串，静了下来。
皇帝端过手里的清茶抿了一口，看向下首的太子，开口道：“长姐的事，朕已经做好了打算，已经派了使臣去固河那边交涉，固河恰逢巨变，几位皇子想来也顾不上其他，行事也方便些。”
“至于这人什么时候接回来，朕瞧着送春宴是个不错的时候，那时候将长姐接回来，倒是全乎规矩。”
“此事就交由太子，万不可生什么事端。”手里的杯子落到了一旁的矮桌上。
太子起身应了，昌王坐在沈承镇的后面，他素来不参与政事，无聊的撕着衣角。
太后正要开口，皇帝看了她一眼：“至于如何安置，住在何处，京中正有一处公主府，空置许久，宅子也大，母后差遣仆妇杂役将其收拾妥当，长姐回来后，便住在那里。”
“母后可还满意？”
皇帝看着身侧的人，眼里变化莫测，不容置疑的问道。
太后闭着眼睛，点了点头：“陛下亲自安排，长清会满意的。”
几人又在太后宫里小坐了一会儿，皇帝事忙，安排妥当后便又走了，太后捏着手里的佛珠，长满细纹的眼睛看向廖青玉，眼里打量。
“瑜王妃在京中可还习惯？前几日听闻闹出了不小的事？”太后眼里轻视，看着下面的人。
廖青玉放下杯子，笑了笑：“习惯可否，青玉在京中待着的时间也不短，这么多年，别无二致。”
“我素来不愿与人亲近，一朝入京，孤身一人，说话的人也就少了。”
太后看着她的脸，眉眼英气，高挺的鼻尖与那双能言善辩的嘴当真与廖家夫妇像极了，她看的久了便觉得有些瘆人，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是廖兰逸口角流血的可怖，太后吸了吸气，嘴里又轻念了几声，枯槁的手指转着珠子。
刘家卿想着廖青玉同秦浅茹那日的事，虽不知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因果，但秉着能落了秦浅茹的面子，她也愿意帮着廖青玉说说话：“弟妹一番话让人听着心疼，那日，弟妹可是受了好一番的委屈，本就是秦家姑娘生的事端，弟妹上赶着去王家赔礼，说是扰了王家姑娘的席面。”
“我瞧你，就是心善，日后万不可如此。”
“行了，”太后的手一停，斥责道，“那秦家是个爱攀附的，但也为着陛下的事忧心，也算得上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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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宫道，一行人四散走开，昌王跟着太子回了东宫，沈望舒站在廖青玉身侧，面上不显：“你那日受了委屈为何不说？”
廖青玉闻言侧目看着沈望舒的脸，黑压压的眼睫眨了眨：“冷嘲热讽对我来说，算不得委屈。”
沈望舒看着长出宫墙外的绿枝，上面正开的好的花瓣随风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廖青玉乌黑的发间，修长的手指动了动，却又压了回去，他想了想，伸手摘下一朵完整的小黄花簪到了廖青玉发间。
廖青玉还未反应过来，看着沈望舒的动作，她也伸手摸到发间，捏了捏，感受到是什么东西后，漆黑的眸子看向沈望舒忽地弯了弯。
“殿下倒是会沾花弄草。”廖青玉也没摘，笑了笑。
马车早早候在宫外，沈望舒上去后，伸出手一把将廖青玉拉了上来。
王府的侍卫驾着马车掉头往回走。
一阵马蹄声踢踢踏踏的追来，廖青玉耳尖，掀开帘子朝外面看过去。
“三弟。”
沈望舒闻言皱起眉头，让侍卫停下。
侍卫拽着缰绳，长“吁”了一声。
“三弟倒是使得好手段，我竟被你和太子匡了，”淮王骑着马，拦到了车边，沈望舒掀开帘子看去。
“大哥还是心急了，再者我本无意插手此事，可偏偏有人是个傻的，要将我推出来。”
淮王自然也清楚，傻的人是谁，但只能默默忍着，此刻怕是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坐在马车里的廖青玉闻言看向沈望舒，总觉得他是在说自己。
沈望舒微微前倾，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里却没有一丝情绪，说了句：“大哥该好好清理清理身边的蛀虫了，别什么人都往身边揽。”
“哼，那个姓付的，是你的人？”
沈望舒闻言轻笑，微微摇了摇头：“大哥还是不明白，付嘉兴若是我的人，那我为何又被白白刺杀了一通？那岂不是说不过去？”
淮王额角跳了跳：“太子那个蠢东西，原来是他。”
“哼。”沈望舒笑了一声。
“不过，你揽了这次春闱又如何，不过是父皇看你可怜，怜你一次，沈望舒若是你母妃还活着，你定然不是这副无权无势的模样，要怪就怪昭妃命薄，死的太早。”
沈望舒眼里多了些焰气，但他并不愿意同淮王争辩，既定的事实，旁人说说也无用。
忽地一道女声反驳，清亮的声音从耳边传了出来：“听闻府中今日又死了人？看来淮王殿下治家不严啊？”
是了，今日淮王之所以来的迟，不过是刘家卿将澄花院来的那两个妾室杀了，淮王一气之下又纳了妾，刘家卿看不惯，同淮王又大吵这才动了胎气。
那两个妾，淮王觉得晦气，便又随意给处置了。
沈望舒没回头，唇角轻抬笑了笑：“大哥还是管好自家的事，别烧了家宅，弄得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