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该拿你怎么办
“可，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好痛。”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苏样儿不敢抬头看向大哥。
“那时候，明明大哥你还在痛苦地跟病魔奋斗着。可当我听到他那声苦苦祈求的话，我却没法答应他。”
“明明大哥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人啊！我最后却还是没能答应他。只因为我心疼他了。”
“对不起大哥，能有秦家的相助，我却犹豫了。那可能是大哥的最后一丝希望啊，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
苏样儿痛苦地捂住脸，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那些纠结、挣扎与愧疚，随着话语一一涌了出来，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刺痛着某人的神经。
“样儿……”
苏莫庭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妹妹，他抬手想要安抚她，却又停在了半空中，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减轻她的痛苦。
这一刻的他，内心何曾不是心疼与怜惜呢。
“大哥，你知道吗？那天当我听说，张霖大哥说龙虎山的李老先生是神医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么高兴，甚至觉得松一口气。”苏样儿微微抬起头，泪眼中闪烁着一丝光芒。
“这么没用又自私的我，到最后都没能为大哥你做出一丝妥协。只因为我爱上他了，我不忍心伤到他。”
“大哥，我对不起你，大哥。”苏样儿咬着唇，看向苏莫庭悲伤怜爱的眼神，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满心都是对大哥的愧疚与自责：
“我明明可以为大哥做的更多，可每次都做不好，我真没用，呜呜……”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旅人，找不到解脱的出口。
“唉！我的傻丫头。大哥该拿你怎么办啊？”苏莫庭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她轻轻拥进怀里。
下巴温柔地枕在她的头顶，他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让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样儿，你说……大哥，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的声音里满是心疼与不舍，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注在这一刻。
他在她耳边喃喃自语，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大哥，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苏样儿哭得稀里哗啦，泪水浸湿了苏莫庭的衬衫。
“不是的，这不是因为你的自私。是你太善良，样儿。”
“大哥我都明白。”他微微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因为她爱上了秦禛，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做什么选择都是痛苦的。于是，爱情与亲情在她心中撕扯，也让她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而且，他不难想象，她自己嘴里的自私，其实对当时的秦禛来说，也是一种打击的伤害。
她已经尽力做到不伤任何人了，只是他们一个个都拼命想挤进她的身边。
是他们，一直都在逼着她做出选择。
想到这里，苏莫庭内心剧痛，心疼不已的他，再次贪婪的张开双臂拥紧着她。
这一刻，他的内心也在痛苦地挣扎。
哽咽了许久。
——或许放手，才是对她真正的爱护。
“样儿，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因为我的病，而答应秦禛的要求。”
“是你，为我存留下一丝活着的尊严。”
苏莫庭轻轻拍着苏样儿的背，声音无限悲哀而轻柔：
“大哥再不济，也不愿得人恩惠，而把你拱手相让出去。知道吗？我绝不允许你那么做。”
因为，你就是我的命。他在心里默默念着，抱着疼爱的女孩，久久未能平复心中的激动。他多么害怕，因为自己而让她妥协于秦禛。
这样就算她以后嫁进秦家，日子久了也难免会引人诟病的。
他绝不容许有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
现在她说是真心要嫁给秦禛，自己纵然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他连自己还能活多久都无法保证。
而秦禛，确实是他经过无数个日夜深思熟虑后，认为唯一能护她周全、保她后半辈子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人。
他并不是对老二没信心，只是老二的杂念太多，做不到秦禛那般全心全意、心思纯粹。
秦禛，这十几年来始终如一地对样儿怀揣着一颗疯狂执着的心，能做到满心满眼都是她。
这一刻，苏莫庭终于妥协了。
他宁愿自己承受所有的痛苦，也不愿再见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他明白自己做不到陪她到最后的人，那就做她身后永远的依靠吧。
在往后的日子里，只要自己还有一丝力气，能多支撑一天，就要多为她遮风挡雨，能多走一步是一步。
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他该满足了，只要她能幸福快乐，这就足够。
一年后。
时光飞逝，又一年春节将近。
这一天，正是年三十。
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息。
这也是苏莫庭，在龙虎山上度过的第一个春节。
这一天，苏样儿像只欢快的小鸟，围绕在苏莫庭身边。
苏家兄妹三人都围坐在桌前，一边欢声笑语，一边包饺子。
苏样儿包出的饺子形状各异，有的甚至不成样子，但她毫不在意，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的笑容。
包完饺子，他们又一起在院子贴对联。
苏样儿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一幅幅象征着吉祥如意的对联贴在门上，而苏莫庭苏璟然两人，则是都站在她的身后，由着她独自去完成这项使命。
苏样儿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后来，他们还在前厅的菩慈庙做了祈福。
苏样儿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为家人、为自己，也为身边的每一个人许下美好的心愿。
忙了一整天，苏样儿的身体愈发觉得疲惫，这一会儿，她正躺在苏莫庭屋内的躺椅上沉沉睡去。
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稳，睡得十分香甜，嘴角还微微上扬，似乎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
苏莫庭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柔和。
“样儿，怎么好像变懒了。”
“中午才刚睡过，这会儿才五点就又犯困咯，跟个小懒猪一样贪睡。”苏璟然也站在旁边，看得好笑，忍不住打趣。
苏莫庭弯身给她轻轻盖被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像是怔愣了片刻，眼神深深地看向熟睡过去的苏样儿。
随后，他坐回椅子上时，只是轻微抬眼睨向苏老二说：“一会儿她醒来，你别再笑话她，你明知道她不禁逗。她待会儿又该跟人告状。”
“哈哈哈，丫头就是丫头，娇气包一个。”
“我就爱逗她，好玩儿。”抱臂倚在书架上的苏璟然扯着嗓子笑起来，脸上也是一副宠溺的表情。
“好了，你去看看。他们是不是都来了，好像听见声音。”苏莫庭轻笑，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