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再见卢克
众人虽然不解，但还是朝着大桥区外围撤退，避开从东城喷涌而出的怪物，在路上，克莱尔讲了一遍当初在下水道里的所见所闻。
克莱尔口齿清晰有耐心，亲身经历徐徐道来，情景描述的绘声绘色。
众人听后表情各异，倒是老麦若有所思地提了一句：“我好像是听过一个类似的大型法术，名字就叫无皮者的烦忧，法术需要上千名人祭，这些人祭要被一一剥皮，并接受一系列不可名状的仪式让他们垂死挣扎；同时还要对奈亚拉托提普进行长篇累牍的祈祷，耗时相当长，法术成功后可以把人类源源不断地转化为无皮者...”
“所以，这还是改革派做的好事...”有人插话道。
“行了！”李察不耐烦地打断，“科普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老麦点点头：“我知道一条路，可以从大桥区离开克图格亚之眼，跟我来！”
说罢带头在前方引路，众人紧紧在后跟随。
大桥区是一条狭长的通道，连接着东西两城，由于是后来才建成的，因此面积不大，过了几条街，就走到了城墙下。
城墙又矮又薄，相比东城还差了不少，更别提西城了。
老麦来到墙边一个隐蔽的小铁门处，敲了几下。
“谁？”
“我，麦肯锡。”
门从里面打开了，一盏油灯映照着后面的中年人，“老麦，你这是...？”
老麦上去开始跟他低声交涉起来。
李察没心思听他俩的对话，他此刻正心头不安地听着远处的动静，忽然他猛地转头冲着老麦吼道：“快走！”
话音刚落，附近街道的所有下水道井盖全部弹飞，紧接着从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在阴暗的路灯下一个又一个暗红色的身影从下水道口钻出，跟着迅速向着周围散去，见人就攻击。
几个夜魇形态的大地之母教徒砍到了几个冲到近前来的无皮者，却无力阻挡前仆后继的人潮，只得爬上房顶暂避锋芒，这些无皮者平心而论单体战力不强，但他们人数众多且不知恐惧，确实十分难缠。
艾米莉她们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城门来到城外，无皮者们在身后紧追不舍。
如今寒冬已过，野外的土地一片泥泞，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不快。
几个无皮者扑倒了队伍最后面的几个教众和家人，压在身下不断撕咬。
一些教众刚想上去救援，更多的无皮者扑了上来，甚至连夜魇形态的污秽者也陷入了包围之中。
而这时，一个庞大的身影闯入这片混乱之中，一爪抓起一个无皮者，又撞开人群，扬长而去。
李察对身后的求救和哀嚎声充耳不闻，拿起一个无皮者啃了两口，皱了皱眉头，把尸体随意丢在一边，跟着又啃了另一只爪子抓住的无皮者两口，又把尸体丢开。
李察不信邪，又返回去抓了两个，吃下去以后脑中的系统还是没有被激活。
这群无皮者什么都没有，没有法术，也没有记忆，仿佛他们的脑子是空的。
这时身后的城市传来几声巨响，他回头看去，黑暗视觉帮助他在夜幕中西城城墙上的床弩和投石机在不断发出轰鸣，向着城下倾泻着死亡。
城楼里的士兵们不停地射击，弓箭和弩矢如下雨般泼下城墙。
忽然间西城内部一阵骚乱，同一时间很多地方都升起了浓烟，应该是失火了。
接着一个个暗红色的身影从城内爬上了西城城墙，和城楼的士兵战成一团，城门处再次传来一声巨响，巨大的城门连带着一部分城墙轰然倒塌。
无数暗红色的无皮者和白色皮肤的妖鬼从城墙缺口处蜂拥而入，又很快被迎面而来的弩箭杀死，但他们仿佛不知畏惧或退缩为何物，纵使死伤无数也依旧前仆后继，眼看城墙就要失守。
李察那杏黄色的双眼收缩了一下，他好像看见城墙上有个长得像布莱泽的将官，穿着全身板甲，挥舞战刀指挥着手下将士不停向着缺口冲锋，在他的努力下，人类以大量的伤亡为代价，竟然把冲进缺口的怪物们推了回去。
但好景不长，东城的天空中忽然升起了一艘巨船，如同李察在幻梦境中所见一般，船身很快就覆盖了西城城门，接着船身上不断落下一只只体型庞大的月兽。
这末日般的场景成为了压倒西城守军的最后一根稻草，李察亲眼看见城头的士兵们在巨大压力下崩溃，如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又不慎被落下的月兽控制，将手里的武器对准身边的同袍。
布莱泽在城墙上挥动着战刀，好像在大声呼喊着什么，仿佛在试图重振手下的士气。
但下一秒，巨船上一股庞大的精神冲击从天而降，把他所在的那部分城墙，连同上面的所有人，全部轰成了碎片。
李察收回目光，转头向着远方走去，他身后是一路的血迹和死尸，大部分都是人类，前来追杀他们的无皮者此刻都被尸体所吸引，无暇顾及这群逃跑的人。
在更远的地方，克图格亚之眼西城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之大，半边夜空都被映得通红。
正在奔逃的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驻足回头观望着他们曾经生活过但被迫逃离的城市，火光映照得所有人脸上阴晴不定。
李察同样也停下了脚步，不过他并不是因为情绪上来了，而是他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
一群身上披着灌木伪装的人端着超长的军弩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弩矢在火光下闪烁着寒光，对准了李察和他身后的难民。
众人反应过来后也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指向这群埋伏者，但大地之母教会刚刚经过多场战斗，如今减员严重且人人带伤。
两拨人互相用弓弩指着，一时间没人说话。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从发声方向走来一个青年，身着全身皮甲，一头红发在火光中尤其显眼。
“我们是从克图格亚之眼逃难的，”老麦抢先回答，“你也看到了，城已经破了，我们就跑出来了。”
青年表情严肃地扫视了一周：“逃难的有这么多武器和装备吗？还有污秽者随行？”
李察突然笑了起来，是有些开心的笑：“呵呵呵，你竟然没死啊，卢克。”
红发青年猛地看向他，随即犹豫了一下，有些狐疑地问道：“你认识我，你是...？”
“我是李察，认不出来了？”李察咧开大嘴，给他展示自己标志性的四排牙齿。
卢克还未说话，他身边有几个人却大叫起来：“啊！是首领！”“首领怎么变样了，没认出来！”
李察也很意外，这些人他没认出来，没想到这里还有人把他当成首领。
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卢克，后者冲着他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是赤潮啊，你创的。”
李察恍然大悟，原来当初为了救他姐姐阿曼达，他把风沙带方圆几公里的流民和土匪全部暴力收编了，随便起了个名字，原以为攻打完前哨农场后就散伙了，没想到竟然还存在，而且还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