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不死的李察
“吾主克图格亚，意为光明之神，地上之炽阳，居于火焰者，全知全能者，活火焰，爆燃者，祂的名响彻寰宇，自光明的起点，至时间之尽头，惟愿祂的名得称颂...”
接下来就是一段冗长的颂歌，李察直接跳过往下接着看。
“创世之初，吾主创造万物万灵，辟黑暗以光，赐万物以热，佑万谷以风。
吾主集世间一切生灵之长，创造人类男女百名，由彗星携之，降于地面，开启地上之天国。
此百名男女由此繁衍生息，活跃于世间，由此开启了第一纪元...”
“坐着彗星来到地面...”李察喃喃自语道。
这难道是...飞机？航空器？宇宙飞船？李察不禁头脑风暴起来，思索起来这个世界的起源。
这个世界和李察前世的地球到底有什么关系？
教典记载关于第一纪元的内容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在介绍克图格亚这个神对人类帮助有多么大，其中大段的描述都在着重强调这个神驱除黑暗，给世界以光明。
李察发现有趣的一点是，教典的字里行间，总是将黑暗进行拟人化描述，比如会用一些“邪恶”“恶毒”“狡诈”等诸如此类的定语来修饰黑暗本身，并且每隔一段内容总会用煽动性的话语来呼吁全体人类与黑暗进行永恒地圣战，誓死方休，死后灵魂归于天国，永伴克图格亚左右。
文中还提到“黑暗”对人类灵魂的侵蚀，其中更是用大段笔墨来细写对女性的影响。
“...羸弱的人类陷入绝望，此时阴险狡诈的黑暗用甜言蜜语来蛊惑女人，作为更容易被语言欺骗的物种，她们轻易地陷入黑暗所编织的谎言...
第一纪元中期，为了抵御黑暗生物的残杀，思想已经被黑暗侵蚀的女性领袖提出创造钢铁之躯体，寄希望于万恶的科技，来与黑暗生物对抗，殊不知她们已经中了圈套...
...女性领袖提出机甲人保护法，要求不得对装载钢铁肢体的人类进行任何形式的歧视行为，允许机甲人正常从政参军，赋予机甲人婚恋、领养和继承自由，议会表决通过...
...ad12479年，装载钢铁肢体的变种人类，对纯种人类进行屠杀，时年，第一纪元结束...
吾主派遣天使拯救纯种人类于水火，带领信众历经苦难找到一处富饶之地，成立圣国...”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李察的阅读，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虽然刚才阅读很专心，但李察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他不至于天真地认为，自己杀了对方两个人，还能安心地在这里做客。
报复是一定会来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李察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本就不是什么品行高尚的君子，身上的天赋又如此适合战斗，那就一定要走一条血与火的恶人之路。
再者说，穿越以来的所见所闻，这也不是个讲规矩说礼节的世界。
就算谨小慎微地苟下去，也未必能有好结果，李察是一个讲究效率的人，如果不能低调地融入这个世界，那就掀桌。
“进来。”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子，穿着一身修身的青色亚麻布长袖长裙，从脖颈一直垂到脚踝遮住了全身，仅在斗笠下沿露出白皙的下巴。
青衣在女子胸前部位微微隆起，弧线往下收窄，勾勒出平坦没有什么赘肉的腹部，再往下，美好的臀部曲线又再次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女子腰肢的纤细，
这是一名年轻的女孩，没有惊心动魄的身体曲线，却也散发着别样的魅力，年轻、活力、健康。
她端着一个大木盘，上面放着一些面食和肉食。在李察面前跪坐下来，把食物一盘盘摆放在他身前的桌上。
李察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女孩的动作很稳，但略微发抖的手却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
“那个...”李察尝试着交谈。
哗啦，女孩猛地后退，身体坐在地上，举起木盘挡在身前，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
“唔，不要害怕。”李察也很无奈，他自家人知自家事，长得跟个怪物一样，确实有点吓人。
女孩抬起头看着他，斗笠扬了起来，让李察看到了帽檐下一头红色长发，圆睁的双眼和小巧的鼻子，一张嘴张开，仿佛下一声尖叫蓄势待发。
长得不是十分美貌，但挺清纯，看样子年纪不大。
李察想友善地笑一下，但他知道自己咧开嘴之后视觉冲击力更大。
“我只想问一下，你了解这本书吗？”李察扬起手里教典。
“我，我，这是我们圣，圣国的光明教典，每，每个人都要随身携带的。”女孩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这样啊，那挺好，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李察说。
“你...请说。”
“我想问一下第一纪元的历史，比如这里写着...”李察把书翻开，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书递了过去，手太大书太小，一不小心硬指甲还把书扎破了。
女孩没有伸手去接，反而缩了一下身体，说道：“我，我不认字。”
李察有点惊讶，重复了对方的话：“你不认字？”
毕竟在李察的世界观里，人都应该是识字的。
“圣国女人都是不识字的，只有男人才有资格上学读书。”女孩回答道。
李察想了想，问道：“这是为什么？”
女孩说：“这是因为我们女人脑子不好，容易被骗，我们不需要识字，我们只需要听男人的吩咐，照他们说的做就好了。”
李察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这是谁说的？”
“是神官说的，我们的教典也都是神官教的，我们女人生下来就带着原罪，当初就是我们女人的祖先听信黑暗的谗言，因为识字，她们制定了邪恶的法律，让人类差点灭绝。也是我们的祖先勾引了男性的祖先，让他们陷入堕落，所以我们这些后代都要从小遮住身体和头面，避免再给纯种人类带来危险。”女孩这会找到了点勇气，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李察差一点再次陷入长考，这个世界可以十分简单，弱肉强食茹毛饮血，他也一直是这么理解的，可这一刻他差点被一个身高不到自己下巴的小姑娘把脑子干宕机了。
女孩从斗笠帽檐下观察着李察，看到他大嘴里面的利齿又打了个寒颤，赶忙低下头低声说：“需要我帮你把神官叫来吗？”
李察回过神，说：“不，不用了，我不想跟他说话，今天就这样，下次来我还找你，我要走了。”
女孩赶忙站起身，帮李察带开门，低头站在一边。
李察走过她身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低着头回应：“我叫阿曼达。”
李察点了点头，率先走下楼梯。
在一楼大厅里又看到那个巨型浮雕，这次李察停步看了一眼，浮雕上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有些是人形怪物，手爪锋利，脸上只有一张巨大的，满是利齿的嘴；有些全身都是甲壳，背生双翼，头部是一个椭圆形的甲壳球体，和几组节肢；
它们都在猎杀浮雕的中央的人类。
人类的上方是一个不规则的肉块，它的底部漂浮着几根触手，顶部好似有火焰一般在燃烧，肉块本身好像是由许多细小圆形肉块组成，它悬浮在人类头顶，下面的人类纷纷举手伸向它。
浮雕很细致也很传神，不愧是擅长艺术的圣国，边境上的一个军事驻地都有这样的作品。
李察看着浮雕愣了一会，回头看向阿曼达：“这上面雕刻的是什么？”
阿曼达回答道：“这是圣国建国时的场景，讲的是吾主克图格亚派遣天使降临从黑暗中拯救信众。”
李察感觉自己今天愣的神超过了穿越以来的历史总和，他摇了摇头继续走出了主楼。
外面不出意外围了一群士兵，刀剑弓弩，兵器在手。罗格胳膊上缠着绷带，站在众人中间。
李察眯了眯眼，咧开了嘴，冲着大伙笑了一下，首先说道：“不服气是吗？”
罗格沉着脸没说话。
李察掂了掂手里的长矛，又笑了一下，说：“你们杀不死我。”
“噗嗤”，李察朝着自己的喉咙捅了一矛，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
所有人惊呆了，而后面面相觑，只有罗格没有任何动作，脸上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鲜血很快由喷涌变成了流淌，李察脖子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李察跟着咧开大口，把矛头一口咯嘣咬断，在嘴里嚼了两嚼，金属在口中被肆意扭曲、破坏，发出崩豆般的声响。
周围突然变得一片安静。
罗格脸色开始发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受伤失血过多，把手从剑柄上慢慢松开，举在空中，示意手下放低武器。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李察呸的一口，吐出嘴里嚼碎的矛头。
“李察，不死的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