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疯狂
李察趁着俩人在念叨的时候就从地上捡起一把打刀，他才不管这些战场礼节，前世在影视作品上看多了形成了免疫，电影里一般在这种情节有交响乐烘托气氛，就这李察还快进呢，更别说你俩给这儿干巴巴地自我陶醉了。
要不是因为俩人台词太短，李察还想找几发子弹给枪装上。
乔纳森冲过来就是一个平砍，速度虽不快，武器重量悬殊太大，李察没敢招架，后退了一步。
谁知盔甲壮汉得理不饶人，平砍过后身随剑走，转了个圈又是一个平砍，跟着顺着武器的重量又转了半圈，大剑由下到上一个上撩。
这几下看得李察眼角直跳，心说这武器优势给你发挥到极致了，你这剑又长又重，摆明欺负人不要脸。
连着两个斩击一个撩击，李察毫无办法，只能一退再退，找机会钻进去反击。
李察也不着急，反正手握再生心里不慌，对方武器重是优势也是劣势，而且还身披链甲，穿戴着板甲护肩，高低也得多十几公斤的重量，先累的肯定是你。
谁知这时一根弩箭飞来，射中了李察的胸口，李察顿时身体一顿。
乔纳森大步流行赶上，半转身就是一个平斩，直奔李察脖子而去。
李察匆忙来不及闪躲，被迫提刀格挡，“哐当”一声，打刀应声而断，大剑去势未歇，斩到李察大臂上，还被击飞几步远。
乔纳森一击得手，并没有喜悦之情，反而眉头紧锁，紧盯不远处踉踉跄跄刚站直的李察。
按理说根据过往的经验，速度加上旋转的这一斩，就算有打刀的阻挡，不说一剑把李察身体砍成两断，也至少应该能把他胳膊卸掉，但这一剑砍上去感觉不太对，感觉有点阻挡。
李察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只见上面开了一条十几厘米长的口子，深可见骨，鲜血从中涌出，顿时整条手臂都无法行动了。
李察愣了一下，他突然发现大臂伤口周围有几个长条的凸起，他忍不住伸手上去摸了摸，硬硬的，再一看手上也有，关节处尤其明显。
这是...沙族的角质层？
李察脑中立刻闪过沙族的资料，沙族人单兵作战能力极为强悍，骁勇善战，悍不畏死，老年沙族人都会自愿前往各方前线，以求死在对手剑下，或魔兽的利爪之下，宁沙场马革裹尸魂不归故里，也不愿死于床榻之上。
整个族群都崇尚狂战士文化，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传统如此，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沙族全体无论男女老幼，自出生身上就长着角质层，随着年龄增长加厚，它们就像天然的皮甲一样，给予了沙族人优秀的防护。
李察念头一转，把胸口的弩矢拔了下来，果然胸前也有角质层，但只是薄薄的一层，没能有效阻止弩矢的穿刺。
他心想，这难道都是刚才肉孜的馈赠，他血肉中的异界污染被天赋吸收了以后就形成了天然护甲。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止血了，知觉慢慢恢复的同时疼痛也减弱了一些，受伤的手臂又能动了。
笑容慢慢浮现在李察脸上，但在痛苦的刺激下显得有些狰狞。
“该我了。”李察咧开大口朝壮汉冲过去。
“佩德罗！”
只听乔纳森大吼一声，一阵晦涩的低吟声响起，金发青年佩德罗手指着壮汉手中的大剑念念有词，发出的那种语言李察从未曾听过，心头涌上了不可名状的情绪。
这种情绪几乎无法用人类已知的语言来形容，勉强来说的话，就好像是表面展现着压抑、烦躁和混乱，本质上却是在叙述针对整个世界的恶意，让所有聆听者都感受到渺小和恐惧。
佩德罗在发出这种未知语言的同时，面部扭曲成了一团，李察根本没有在任何人脸上见到过这种表情，看上去佩德罗正在用自己的五官竭力诉说着痛苦的挣扎、对未来的绝望、对死亡的渴望、和面对悲惨宿命的解脱。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李察先是扑了上去，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向乔纳森，根本不在乎后者用剑刃朝外格挡，他用关节长满角质层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壮汉的大剑，任凭剑刃切进了手掌。
跟着就张开自己的大口，咬向了乔纳森的喉咙。
乔纳森避无可避，危急关头只得抬起戴着板甲护臂的胳膊，挡住了李察的嘴。
李察大嘴一合，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哀鸣声，从骨犬血肉中继承的超强咬合力再次建功，李察近距离看着对方的瞳孔，从中看到了自己的那狰狞的脸，感受着双手传来的疼痛，拼命啃咬着嘴里的手臂，脑中传来一阵咯吱声，已经分不清是牙齿崩裂还是金属破碎亦或者是手臂骨折声。
老实讲，李察这会儿已经不在乎了。
就在此刻，佩德罗完成他的咒文。
乔纳森手中的大剑猛地传来一声嗡鸣，好似镀了一层黑光，接着就如同热刀切黄油般斩断了李察的双手，跟着切开了他的胸口。
李察忽然感觉到手上一轻，身体被一股大力推着荡了开去。
李察先是一怔，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两张手掌都只剩了一半，脚下不远处几根手指静静地躺在地上。这时一阵剧痛传来，李察强忍着总算坚持着没发出声音，牙齿咬的咯咯响，尖齿顺着齿缝直切而下进入牙龈，鲜血从嘴里迸发出来。
与其说是疼痛，不如说是人类本能中对断肢的恐惧让李察陷入了疯狂的边缘。
两世为人，李察从未有过失去肢体的经历。
跟着就是一阵愤怒从李察心底涌出，大胡子不要脸用武器优势欺负人，小黄毛阴恻恻地搞偷袭，所有人今天都针对自己车轮战，达吾提、骨犬、肉孜、现在又是这俩圣国的混蛋。
真是该死啊！
李察喷出一口鲜血，悲愤交加，又惊又怒，嘴里忍不住发出“嗯嗯嗯”的声音，到了最终仰天发出一声咆哮。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