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重圆5,怄气

御花园里,公玉衍看着乌泱泱一群秀女无语了好长时间,他只是气头上随口一说,没想到朝臣动作如此之快,短短三天就把选秀之事筹备完毕。


他扭头看向主持选秀的礼部尚书,问道:“来选秀的人是否多了些?”


礼部尚书满面春风的行礼,说道:“回少君,听闻少君要纳妃选秀,这些姑娘都是自愿入宫侍奉。”


“是吗?”


“是,少君风华绝代,魅力无限,可是万千姑娘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这还仅是天枢城的姑娘,其他地方的秀女还在赶来的路上。”


若不是选秀,公玉衍都不知自己有这么大魅力!


他凝眸打量着礼部尚书,从刚才到现在他的嘴角就一直没放下来过,淡笑道:“大人今日气色不错。”


礼部尚书回道:“少君大喜,老臣也为之欢喜。”


公玉衍暗自冷哼一声,心道:这次选秀这老匹夫全程把关,朝臣为了把女儿送进宫,背后一定给了他不少好处。


不过,选秀是他自己要求,也怨不得官员们这么积极,现在秀女都已经到场,他也只好认命。


周主坐在高席之上,望着一排排站着的妙龄秀女,满意的点头道:“衍儿,你此次选妃满朝官员都煞费苦心,你可不要辜负朝臣们的期望。”


公玉衍点头道:“孩儿明白。”


“那就开始吧!”


周主宣布选秀开始,秀女分六人一批上前面见,身边内侍拿着名册介绍她们的姓名,年岁,家世,祖籍,叫到的姑娘则上前欠身行礼,让公玉衍一睹真容,公玉衍若中意,便赏赐一颗珍珠或者宝石代表入选,珠宝越是珍贵,表示越看重,往后入宫位分也更高。若相不中,就赏赐装着碎银子的荷包把人打发走。


第一批全都是朝中重臣的族女,也是周主最中意妃妾人选,公玉衍都还没来及看几个姑娘的容貌,他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衍儿,这几位姑娘都是内阁重臣族女,容貌才德都是极为出众。”


这些话无非是想让公玉衍把这几个重臣之女收下。


公玉衍怎会不懂父亲的意思,只是他对这些姑娘并不中意,但父亲已然开口,他也不能直接了当的拒绝。


他抬眼问道:“几位姑娘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


姑娘们欠了欠身,逐个回答,有的说读过经书国学,有的说读过诗词歌赋,也有人不喜欢读书,喜欢作画女红,都是些寻常姑娘家在内宅读的闲书,没什么出彩之处。


公玉衍问道:“有读过兵书吗?”


他这么一问可为难姑娘们了,心想谁家闺阁女儿家没事去读兵书,又不是要去打仗。


姑娘们都摇了摇头。


公玉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故作一脸失望的摇摇头。


宋宁也是个机灵的,见主子如此作态便什么都懂了,立即高喊一声:“赐荷包!”


话音一落,内侍就送来荷包把几个姑娘打发走。


周主感到很惋惜,说道:“她们都是姑娘家,哪里会读什么兵书,你这不是为难她们?姑娘家,读过圣贤书,能辨明是非,能顾家养育子嗣就可以了,何必那么多要求。”


公玉衍也不是要求太多,就是想找个借口把人打发而已。笑道:“父亲误会了,孩儿并非为难姑娘们,只是如今边关战事紧张,孩儿也想找个能为我分忧解难的伴侣。能顾家的女子随时随地都能找,但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可不容易。而今这天下,习武的女子良多,也有不少巾帼女将,所以女子读兵书早已不是什么稀事。父亲可还记得,我母亲年轻时候就是修道习武,也曾钻研过兵书阵法。”


一提到殷王后,周主便无话说了,摆手道:“随你,自己喜欢就好。”


周主也不能太过勉强,公玉衍对待选秀本就是不情不愿,若逼得太急只怕会把人逼走,当下不管他想找什么样的姑娘,只要他肯纳妃生子就已经达到目的。


公玉瑾此时也在选妃现场,就坐在周主身边,怎会看不出公玉衍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大哥,你要是真不想选妃,也不必找这么多借口,什么懂兵法,什么志同道合,你是想找媳妇儿还是想找个为你上阵杀敌的大将。”


公玉衍只是微微扬起唇,并没有搭理公玉瑾,心道:自然是能当媳妇儿,还能替他上阵杀敌的伴侣最好。


想到这些,他情不自禁轻叹,觉得还是段遇知适合他。


但是,合适归合适,段遇知对他做出那么过分的事,绝不能轻易原谅。


薛湛就站在公玉瑾身旁,听了淡淡一笑:“懂兵法,能上战场,不正是段六爷吗,看来少君还是喜欢相较强势的伴侣。”


公玉衍不否认,笑道:“男人嘛,谁不喜欢征服更强劲的对手。”他冷眼扫了公玉瑾,无不夹枪带棒的说道:“无能的人才喜欢对自己千依百顺的。”


这不拐着弯骂人吗,公玉瑾听出来了,不满道:“大哥你什么意思,你是在骂我?”


公玉衍轻蔑地一笑什么也没说,但那高傲的表情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很显然,就是在说公玉瑾。


公玉瑾气冲冲的瞪了薛湛,说道:“别招惹他。”


薛湛淡淡一笑点头:“是。”


看着两儿子剑拔弩张,周主也头疼不已,说道:“好了,这么多人在,像什么样子,继续下一批。”


兄弟两便没说话了。


“请,下一批秀女。”


内侍高声宣旨,又几个靓丽的姑娘走上前,正当行礼问候时,一个高大健朗的身躯挡在她们面前。


只见那身躯腰细腿长,穿着白衣黄衫,手腕带着一对刻着兽首图案的黄金护腕,叉着腰,站姿尤其嚣张。


周主凝眉道:“段星河,你来做什么?”


段遇知敷衍的向周主抱拳行礼,望着公玉衍,反问道:“周主父亲以为呢?”


那还用说,必然是来捣乱的,周主气得都无话说了,他已经加强宫中守卫,但还是让段遇知给溜了进来。


公玉衍冷冷淡淡的扫了眼,说道:“你若敢闹事,你就废了你的腿,让你这辈子都没办法进宫。”


段遇知嗤笑一声,走到公玉瑾面前,蛮不讲理道:“椅子!”


就这么理直气壮的抢人座位,公玉瑾自是恼怒极了,刚要开口大骂,却被段遇知一个冷眼杀了回来,最后只好窝囊的让出位置。


段遇知领着椅子走到秀女面前,砰一声重重的放落,吓得那些秀女心悬一震,后退了半步。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那些秀女,神色不免带着威吓,逼得姑娘们都不敢抬头直视他。


小小的宣誓了主权,段遇知甩开衣摆落座,双手抱于胸前,架着腿,态度相当嚣张狂妄。


他今日本就是来捣乱的,所以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公玉衍也不急着赶人,一边喝茶,一边观察段遇知的所作所为,想看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招。


但看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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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看懂,问道:“你什么意思。”


段遇知坦然自若的说道:“我当然是来选妃啊!”


“噗~”公玉衍一口茶当场喷了出来。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一个大男人众目睽睽之下说要选妃,可以说脸皮相当之厚啊!


秀女们一听,也都忍不住低声窃笑,谁不知段遇知和公玉衍最近在闹和离,两人吵着要分开,但没想到段遇知为了挽回公玉衍,既然不要脸的来选妃。


段遇知听了也没生气,反而不知羞耻的回头说道:“说不定以后我们就要一同侍奉少君了,多多指教。”


几个姑娘一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恨不得挖地三尺赶紧逃离王宫。


谅她们也不敢跟他抢男人!段遇知得意极了。


周主气得险些晕厥过去。都说人至贱,则无敌,段遇知脸皮厚,周主根本拿他没办法,捂着一张脸,一句责备都骂不出了。


公玉衍也是要脸的,在两人还没和离之前,他们还是联姻夫婿,段遇知说出这样没皮没脸的话,他脸上也挂不住。


“你一个大男人选什么妃,给我滚回家去。”


段遇知已经打算闹到底,当然不会轻易离开,笑道:“我长相好,家世好,怎么就不能选妃了。再说了,你不就喜欢男人吗?”


公玉衍皱眉道:“谁说我喜欢男人。”


“不喜欢,那你当初勾搭我做什么?”


公玉衍这下看明白了,段遇知是故意当着秀女们的面让他难堪,好让秀女们都知道他喜欢男人,然后知难而退。


果然是来捣乱的!


既然他这么想闹,那就陪他玩到底。


公玉衍一拂衣袖,靠坐在太师椅上,点头道:“行,反正选秀也没有说不能男人参选,那咱们就按规矩来。”


段遇知无知无畏的摊开手,坦然笑道:“放马过来。”


公玉衍说道:“家世和容貌上你确实出色,可历来选秀,就是为了给王权世家繁衍子嗣,延续香火,你能生吗?”


仅凭段遇知不能生这一点,他就不符和选秀标准,完全可以把他当场轰出去。


公玉衍暗暗得意,觉得要对付段遇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但这一次段遇知显然有备而来,张扬的放声大笑,说道:“我儿子都能跑能跳了,你说我能不能生。要不是我当年远走边关,咱们成亲这些年,早该养一窝了。”


公玉衍反驳道:“儿子是我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段遇知理直气壮道:“你养的是我的种,这就说明我跟你完全可以延续后代,所以能不能生根本不成立。”


倒还有些头脑,公玉衍显然低估他了。神色一闪,又说道:“选秀之人要求未婚未育,你已然成过亲,有了孩子,就没资格选秀。”


段遇知冷笑道:“你不也成过亲,有了孩子,凭什么要求我。”


公玉衍高傲的说道:“就凭我选妃,想要什么人我说了算。”


说到底就是要把人轰走,段遇知不忍了,愤然起身来到公玉衍面前,双手撑着桌案,直视着公玉衍的眼睛,问道:“你就是铁了心要跟我离是吧?”


公玉衍不卑不亢的迎接段遇知质问的目光,态度十分决绝:“没错!”


段遇知都已经放下尊严,这么没皮没脸的来求和,公玉衍还是要狠心和离,他也没什么可挽留的,咬着牙点头:“行,那就离,谁不离谁是孙子。”


说完气冲冲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