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问题

有关资本的讨论,人类从没离开地面时就开始了。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这最经典的引用几乎每个人都能背上两句。


公司自诩存护的信徒,所做的一切也还是值得画上一个问号的。


可信用点是许多问题的良药。


就算是维里塔斯·拉帝奥,也不可避免地利用信用点完成自己的志向。


只要把握界限。


界限,世上最难的课题。


有时反而是孩童才能最好地回答。


因为她只想要自己想要的,没有那么多世俗的附加价值在上头。


拉帝奥回复了她的消息,想起星核精之前讲的“我有一个朋友”。他不知道这位朋友是谁,但绝对是拿来作为“代价与界限”这一课题最好的案例。


对面很快回了个“1”,随即就拨通了语音通讯。


拉帝奥并不喜欢语音。阅读一条文字只需要一秒,换做同等信息量的语音要十秒,换作通讯可能会东拉西扯十分钟。


不过他这位自诩的义女算是个聪明人。她能敏锐地把控界限,把程度掐在他不能接受的极限上,然后偶尔又给他整出点惊喜。


真惊喜,没有任何讽刺意味的那种。


对面接通的通讯里没有一点人声(准确来说是有的,嘈杂的疑似在开阔的操场上的大量路人喧哗的声音),更为清晰的是乐队的演奏。


吉他、键盘、电子乐器,以及没听出来但大概率有的贝斯。


青春活力从听筒里扑面蒸腾而来,几乎能把博识学会的天花板掀开。


可惜,这里是真理医生的办公室,如有必要绝大部分人不会步入。


一曲终了,对面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关于美梦和自由的呼喊。对方好像转成了听筒键,外界的杂音在一瞬被切断。


“教授觉得怎么样?”


真理医生的学位证里毫无疑问有艺术相关。不过摇滚啦、电子啦很长一段时间都同大雅之堂没有什么联系。


他倒没有评判乐队的演奏,先问了一句废话,“折纸大学的校园庆?”


“诶呀,义父怎么知道的?”


开拓者采样期间骚扰了所有的亲朋好友,一个个发了消息威胁他们要来看缭乱的直播,除了教授。


她还是有点害怕对方评价自己浪费时间。当然啦教授不会这样对真心热爱音乐的人,只是他身上那种传统的鸡娃家长的风味有点浓厚,总让开拓者有点害怕。


不过教授才不是那种家长呢!


“你发了朋友圈。”


“真没想到啊,我以为教授是不看朋友圈的类型。”


拉帝奥回避了对方的调侃,“你觉得他们演出如何?”


这个问题又被狡猾地丢了回去。


“嗯……要说的话,还是那句话。音乐,真是太棒了!”星核精蹦起来朝台上的朋友们招手,“不需要语言、不分种族、不分贵贱,能够听同一首曲子,哼同样的歌。”


“那就好。”拉帝奥教授难得会给出这样温柔的评价,让小灰毛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哦,对了我打电话过来还有件事想问,砂金和猫猫糕怎么样了?”


大概是故地重游,加上折纸小鸟到处飞的缘故,开拓者突然想起一件久远的委托来。


当时黄泉砍下一刀将砂金送往更深处的梦境。那毕竟是虚无令使的一刀,即便其中包含着满满生的祝愿,也同样能够摧毁人的神志。


虚无无时无刻都在试图夺走黄泉身上的色彩。美丽的女士在一场一场雨滴落下冲刷中淡忘许多,又会突然想起许多。


她能抓得住当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偶尔会想起一些不重要的事。因而涉及他人比较重要的事,她便只有托付给开拓者。


包括监督砂金身体情况的事。


自然当时情况危急,砂金已在天平一端落下最重要的一子。他们必须出手落下同等重量的棋子。


她走出一步,在漫天金币落下的金色雨幕中感知到存护的力量与决心。


她知道这位金色的小先生是绝不会屈服于虚无的人。


但在砍下那一刀时,她多少有为自己动用力量会让他人沾染上虚无感到歉疚。


砂金在匹诺康尼一事结束后曾经“不小心”发消息给开拓者说自己总做噩梦,也说混沌医师帮忙治疗后症状缓解。


不过,一位令使的力量很难被普通的命途行者抵消。


黄泉在后来的通讯里回答了开拓者的询问。这种力量很有可能伴随他者一生,只是潜藏起来不再发作。


“但他或许是幸运的那个。”令使小姐在忘却之前回复了最后一句话,“他一直都在与此斗争,从未输过。”


开拓者从此变成了分担这件事的一部分。


毕竟这满身都写着开屏两个字的小孔雀一上来又送钱又送模型的,让无功不受禄的开拓者非常难受。


而且,而且,他送我幸运啊!


谁懂这两个字对于一个从黄泉上线开始吃大保底一直吃到黄泉复刻次次究极大保底160抽连角色带武器池的人的致命度啊。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小浣熊啪嗒啪嗒背上自己的小书包,开始给朋友们送温暖了。


要知道阮·梅虽然说是不在乎猫糕这些没用的实验品了,但那毕竟是别人的实验室。开拓者送猫糕的手微微颤抖,本来打算先问后送。


但是阮·梅又几乎不在线。


她最后挨家挨户x)挨个猫猫糕询问,总算有三只愿意去外面闯一闯的勇敢猫糕同意了她的请求。


猫猫糕是活物,不好送快递。


砂金也是大忙人,没啥功夫到列车上来。


于是开拓者拜托了中间人拉帝奥教授。


当然就和现在打听消息一样,她有其他的选择,例如翡翠啦、托帕啦,但考虑到自己绝对玩不过这俩女人,小浣熊迅速投靠了绝对不会有坏心的义父。


顺带一提,她有砂金的联系方式,但同前头那俩女的原因一样,她绝对玩不过对方,所以也达咩。


这问题还真是问住了博识的拉帝奥教授。


砂金此人童年时见过真正的爱的模样,因而不像其他命运悲惨的人一般自暴自弃。


但他失去爱的年纪太小,只知道亲人如何为彼此付出,离家后见证恶意又太早,学会了如何同仇人心平气和坐下来谈判,也学会了如何面对无由来的歧视。


关于健全人格,他缺了更重要的一环——朋友。


父母亲族不可选,是母神送来的缘分,但终究是要分离的。顺遂的人生也好,平安的人生也好,人始终是很难同他们走到最后的。


至于伴侣,在生育率低下婚姻率更低下的星际社会,许多人宁愿把Ai当做永远的知心人,也不会对另外一个有机的或者无机的生物多看一眼。


主要是没必要。


所以爱情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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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看运气的东西。


唯有朋友,是你自己选择的同行人。


不是像石心十人那样通过牢不可破的利益连接,也不是教授同他近乎师生的关系。


那是需要经营来往的东西。


当然上述提及的大部分人其实不拒绝将这段关系定义在朋友,或者更亲密些的好友。


问题在于这可不是单方面宣布就算数的东西。


也不是像砂金那样嘴里喊两句“朋友”就真的能成。


被喊得最多的小浣熊当时在最后的谐乐大典上还哭哭啼啼跟义父告状说他的好学生欺负自己呢。


金钱买不来,好吧,不能完全买来友谊(也许足够量的金钱能买来友谊之石这位好姑娘?)。


以至于小浣熊拿着他的钱和礼物非常扎手,致力于还点什么。


拉帝奥教授对此行为会坦然很多。他毕竟和砂金算得上老相识,熟悉这人的作风。


这孩子现在除了钱,自觉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所以你让让他吧。


当时,拉帝奥是这么跟小浣熊说的。


塌着耳朵的小浣熊听完眼睛都瞪大了,“你是我那位把人骂哭了的义父吗?是何方妖邪上了我义父的身?”


拉帝奥抬手作势要挥动他那本石膏外壳的书。小浣熊连忙埋下脑袋脖子一缩,两只耳朵紧紧地贴着。


最后只有一记不轻不重的敲打轻轻落在她额头上。


“匹诺康尼你做的不错,去玩吧。”严格的老师这么说。


小浣熊撒欢,跳跃着跑向远方,准备把他的及格拿给好不容易来看她的大姨/大舅看。


不过那也是真理医生最后同自己另一位学生碰面,指的是真人,面对面那种。


消息往来当然还是有的。比如他知道石心十人举行了一场投票,最后还是给砂金把他的基石补了补。


基石恢复原状也有助于砂金用存护的力量保护自己,避免虚无进一步侵蚀。


猫糕嘛,偶尔能在砂金朋友圈看见它们muniumuniu的小视频和图片,底下是托帕咬着被角羡慕嫉妒恨的留言。


这下当时在翡翠那儿炫耀宝石的回旋镖终于打在自己身上了。


她们也不好去开拓者那儿要。毕竟砂金是挨了一刀才获得了算得上治疗一部分的猫猫糕。


她们可不想,或者说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去挨那一刀吧?


“教授?”傻乎乎毛茸茸的义女呼唤他。


真理医生慢慢地说:“你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话发给他?”


老师当久了,就喜欢用疑问语气。


“啊?”开拓者语塞,还显示出一股奇怪的娇羞来,“不好吧,砂金先生作为公司高管应该是大忙人吧。”


两个不知道怎么交朋友的小孩子,还得大人拉着手说“来握一握就是好朋友”。


那只孔雀也就算了,平常可没见星核精这么文静内向。


“我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他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知,“所以我建议你自己去问问他。”


对方开始犯蠢,“义父在上,受义女一拜。”


“啧。”拉帝奥教授眼疾手快地挂断了电话。


星核精才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不如说在摸熟了教授的脾气之后这已经成为她惯有的习惯了。


这是什么,教授的红线,踩一脚。


她换成了打字模式,“感谢义父,下次给你带知更鸟的签名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