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许二郎的震惊
诗词这东西,其核心便是平仄的运用。
只要这点没变,即使是在这方天地,许平安九年义务教育存在脑中的诗词就还有用武之地!
“呵,就你……?”
许文看了许平安一眼,下巴一扬:
“黄绒团子叽喳叫,东院西邻蹦闹跳,追的菜虫无处躲,捉完青草啄秋稻!”
‘尼玛……太毒舌了吧,好想揍他!’
‘还好家人们不在,不然我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伟光正形象,瞬间就要崩塌了。’
许平安嘴角一抽,这是原主九岁时写的诗。
当年为许家三兄妹启蒙的,是婶婶的父亲,也就是许二郎的外祖父,是位秀才。
有一次,秀才外祖父考校兄弟两诗词,于是乎,这首鬼斧神工的诗就应运而生了。
许文自幼博闻强识,一直记到了现在。
吟完一首诗还不过瘾,许文继续嘲讽道:
“许大郎,不是我瞧不起你。你拳脚确实够硬,但咱老许家,就出了我这么一个读书种子。”
“你跟爹的字,就跟鸡爪子爬的……。”
铛!
还没等许二郎说完,许平安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他脑门上。
“两个黄鹂鸣翠柳。”许平安收回拳头,淡淡道。
‘不是鸡就是鸟的,比以前强点,但还是一个风格。’
许二郎翻了个白眼,但刚被大哥揍,不敢再发表意见,默默啃饼吃肉。
“一行白鹭上青天。”
许文愣了一下,脑海里,画面感油然而生。
许平安抄起一张饼,往上面铺了些酱肉一裹,就着大葱吃了起来。
不说了!
“后面呢?”
许文急切追问,这感觉就像在茶馆听说书先生讲故事。刚讲到关键时候,惊堂木忽的一拍: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让人气的想揍人。
“欸……,我不会写诗,字还写得跟鸡爪子爬”
许平安轻描淡写的瞥了许二郎一眼,继续吃饼,绝对没有要他道歉的暗示在里面。
“欸……,大……大哥……”
许二郎后头咕哝了一下,后面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居然喊我大哥了。’
在秀才外祖父的熏陶下,许二郎从小最讲读书人的风骨,宁折不弯。
即使被许平安揍得嗷嗷叫了,也从来不会认输。
最多喊来亲妈,将许平安臭骂一顿。
‘二郎什么时候这么识时务了?看来这段时间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受啊。’
看了眼屋内简单到极致的陈设,和床上单薄的麻布被子。
许平安莫名感到一阵心酸,嘴里接着念道: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啪嗒……许文手里的筷子跌跌落桌上。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他喃喃自语,沉浸在意境中无法自拔。
诗词的力量就在于此,是一种灵魂深处的触动。
即使是不会写诗的人,不懂得平仄韵律,但读到传世名作,仍旧会不受控制的头皮发麻。
这种感觉,许平安上一世读书时,就常常会被语文课本里的一首首传世名作震撼的无以复加。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许文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白嫩的脸蛋上涌起激动的红晕,竟让他本就明眸皓齿的脸蛋愈发显得……娇媚。
男生女相,清秀的难以用语言描述。
“大哥……大哥何时会做诗的?”
许文目光死盯着许七安,眸光中透着明亮,震撼,疑惑等多种情绪。
“我何时说过我不会写诗?”
许平安笑了一声:“启蒙时做的诗,能代表现在?我向来是颇有诗才的,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
“这叫满桶水不响,半桶水晃荡。”
许平安拍了拍小老弟的肩膀。
“去吧,拿着它去装……,人前显圣。”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是装*呢?
“记住,这首诗就是你许文写的,别犯轴,大哥当的是兵户,不走仕途!”
许平安继续叮嘱道。
从小一起长大,许二郎的脾气许平安太了解了。
虽说经受过社会的毒打,为人处世圆滑了不少,但就怕他关键时候犯轴。
“诗名呢?”许二郎问道。
‘这……我忘记了,这么多年过去,能记住四句诗已经是极限了啊。’
许平安愣了愣,随后神色自然道:“这首诗是我有感而发,没有名字,你随便想一个就是。”
“大哥还有要事要办,你好好准备春闱考试和下午的春游。”
许平安将小母马暂时拴在许二郎院中,阔步出了门。
他没跟二郎说家中发生的变故,只是简单说自己赚了点小钱,将家里人接回丰林县青山村暂住享福。
并再三叮嘱了许二郎,不要向其他人透露家里住址。
…………
吃饱饭走出门,许平安只觉神清气爽。
这便是炼精境武夫的好处了,只要吃饱饭,体力精力源源不绝,熬个几天夜根本不成问题。
从怀里掏出之前在木栏上揭下的招生信息,许平安照着麻纸上写着的地址寻了过去。
很快,许平安便来到了【破虏武馆】门前。
没有朱红的大门,也没有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从外面看上去,就是座普通的三进院子。
只有门口牌匾上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能看出这里是个武馆。
武馆的门后面,摆着一张棕色木桌,木桌后面坐着一个老头正撑着脑袋打瞌睡。
许平安摇了摇头,怎么这武馆看上去不是很靠谱的样子啊……
但他路上打听过了,延庆府的武馆都南迁了,如今只剩【破虏武馆】这一家。
许平安别无选择。
踏过门栏,许平安将手上的招生信息拍在了老头面前。
“摁……”
老头撑脑袋的手滑了一下,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老师傅,这里是招生信息上说的破虏武馆吗,我想报名。”
慢吞吞瞧了许平安一眼。
老头子打了个哈欠道:
“银子带够了吗?”
“够!”
许平安从怀里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桌上。
老头扫了一眼,朝院内喊道:
“凌雪,有人报名!”
‘看走眼了呀。’
许平安心下微微一惊,只觉眼前这老头看上去虽垂垂老矣,昏昏欲睡,但中气甚是充足。
“孙老,凌雪师姐出去了,说是要准备下午跟吕大儒一起的春游。”
院内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随便,一名身穿黑袍劲装的年轻人跑了出来,看上去比许二郎还要小两岁。
上下打量了许平安一阵,看到他手里的一百两银票后,年轻人朝他努了努嘴道:
“进来交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