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恶有恶报

兵长杨根顺眉头一皱。

在地上坐着蹬腿叫嚷这人名叫黄柳欣,人送外号黄痞子。

是青山村有名的懒汉。

哥哥三年前替家里去邻县当了兵户,他却整天游手好闲不思进取,平日里没少做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事许平安多半是真话。

但许平安只是今日刚入籍的外来户,在加上赖头小贵子也是个吃不饱的饿汉。

这人一吃不饱呀,啥事都干得出来。

因此兵长杨根顺也不敢对许平安全信。

“黄痞子,你说许平安伙同小贵子抢你钱袋,你有证据吗?”

黄痞子指着地上的麻布袋子嚷道:

“那就是证据,里面都是我的钱!”

“还有这里!”

那黄痞子也是不要脸,解开裤腰带,便脱下裤子。

大腿根部是一条青紫色的淤痕。

那是刚刚许平安敲的一棍。

作为一名炼精境的武夫,刚刚那一棍,许平安要是全力击打,这黄痞子就算不断腿也得骨裂。

如今这寒冬腊月,腿上一旦受了重伤,严寒之下,人恐怕也活不成了。

初来乍到,许平安并不想闹出人命,因此刚刚那一棍,只使了三成力。

但即便这样,也将那黄痞子的大腿根瞬间打的青紫。

看见黄痞子腿上的淤痕,兵长杨根顺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转头看向许平安道:

“你又怎么说?”

许平安冷笑一声,捡起布袋,从里面掏出一个钱袋托在手中。

然后指着钱袋上用青色麻线绣着的字朝黄痞子问道:

“你说这钱袋是你的,那这字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此话一出,黄痞子当场愣住了。

他大字不认识一个,哪里会知道钱袋上的字是什么。

“这是个木字。”

“我家妻子是木家姐妹,这正是她们的钱袋!”

此话一出,黄痞子心中咯噔一下,只觉要遭。

但一对眼珠子却是转得飞快,随即开口道:

“兵长大人有所不知,这木家姐妹自从死了父兄后,家中无人看管后,人也变得不安分。”

“三月前,我从她们家门口路过,她姐妹两故意引我入屋,勾引我做苟且之事。”

“小人……小人一时没把持住,便成了她两的相好。”

“这钱袋,便是木家姐妹给我的!”

“今晚这事,定是这许平安发现自己老婆是我相好后,联合癞头小贵子,报复我呢,兵长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这最后一句话,黄痞子叫嚷的极为大声。

这招极为歹毒。

不仅污了木家姐妹的声誉,更是想激怒许平安。

只要激的许平安对他继续动手,那便可污蔑他恼羞成怒,欲下杀手。

此时黄痞子面露冷笑,心中暗自得意。

新来的破兵户,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黄爷的厉害。

等着吧,等你死在战场上了,老子不仅要占你的房子,还要睡你的女人。

兵长杨根顺皱了皱眉头。

他太了解黄痞子这个人了,就是张狗皮膏药,一旦沾上那就是一身骚。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偏袒谁的意思,而是看向许平安。

他想看看这个新来的年轻人,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处理这件事。

许平安两世为人,又怎么中这种下三滥的计俩。

只见他眼神中杀意凛然,却没有对黄痞子继续动手,反而将钱袋放在他眼前,冷声道:

“行啊,你说这钱袋是木家姐妹送你的,那你倒是说说这钱带中有多少钱?”

这一下可把黄痞子给问住了。

昨日入屋偷窃时,突然遇见木家姐妹归来,不巧又撞见街上有当值的兵户巡街。

为了摆脱偷窃嫌疑,他将钱袋藏匿于院角杂物中,自己则躲进草垛,人赃分离。

而后趁木家姐妹不注意时,溜出小院。

本想借着夜色,将偷窃的钱财和半缸米取走,不曾想却被新来的男主人抓个正着。

事发匆忙之下,这黄痞子根本来不及点数这钱袋中究竟有多少钱,只能凭借钱袋大小去蒙。

“哼,我当时走得匆忙,不记得了。”

“大约150文,不,不对,是170文。”

许平安的脸色更冷了。

他将钱袋递给杨根顺后拱手道:

“杨兵长,这钱袋中共有铜钱157枚,碎银两小块,共价值357文钱。”

“兵长大人,请亲自点验,还我和木家姐妹清白!”

杨根顺接过钱袋后,倒出里面的铜钱和碎银,当着众人面仔细点验了两边。

果然跟许平安所说完全一样。

这木家姐妹家中被盗一事,许平安早就问清楚了。

刚刚钱袋一入手,他便知道是木家姐妹的。

这下,黄痞子急得额头冷汗直冒,却再也无法狡辩。

此时,许平安重新抄起地上的木棍,对着杨根顺道:

“杨兵长,此人入室盗窃,还故意污蔑我家妻子清白。”

“我许平安以东河军堡青山村兵户旗长的名义立誓,绝不绕他黄痞子!”

在青山村,入室盗窃和污蔑军堡军户妇女清白都是极重的罪。

许平安又抬出了自己兵户旗长的身份,再加上杨根顺本就对许平安印象很好。

自然不可能偏袒一个村中无赖。

他拍了拍许平安肩膀,又冷冷看向黄痞子道:

“你可以打断他一条腿,此人罪有因得,别出人命就行。”

许平安点了点头,对杨兵长道:

“放心吧,杨兵长,我下手有轻重,不会让您为难。”

说罢,便拿着木棍朝黄痞子身上狠狠招呼上去。

直打得他哭爹喊娘,身上却是硬是看不出多少伤痕。

作为一名炼精境武夫,许平安只一棍便打断了黄痞子的左腿,剩下招呼在身上的,使的都是暗劲。

体内被打出了内伤,寒冬腊月下,过几日伤势发作,绝对熬不过这个冬天。

到时候黄痞子是冻死的,跟我许平安有什么关系。

本来许平安并不想下杀手。

但当黄痞子污蔑自家两个媳妇时,他便下了必杀之心。

我许平安的老婆,无人能侮!

杨根顺见许平安出了气,便一拱手道:

“许兄啊,这黄痞子我们就先带走了,明天便把他交给军堡衙门处理。”

“先走一步。”

经过今晚的事,杨兵长只觉许平安遇事冷静,心思细腻,心中对他大大加分,更是起了结交之意。

连称呼也变成‘许兄’。

见杨兵长几人拖着黄痞子走远,癞头小贵子连忙凑上前来,冲着许平安笑嘻嘻道:

“许哥,今天抓黄痞子这事,能记我一功不?”

此时,眼前这张脸跟校场选兵时,那个瘦弱小伙子桀骜的脸重叠了起来。

许平安记起了这个带破毡帽小伙子,却故意冷声道:

“寒冬腊月,你小子半夜蹲在我家门口,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