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温度

那天的音乐会散场之后,桐原渚远远地就看见了在出口处张望的菅原孝支。


她小跑两步站到菅原孝支面前:“菅原同学今天怎么来了?”


“刚好今天有时间,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今天你也在台上。”菅原孝支平静地回答。


其实昨晚收到桐原渚的信息之后,菅原孝支就上网查询了一下近期的演出场次,这才发现第二天的音乐会也有桐原渚。


第二天一大早菅原孝支就带着弟弟赶车回宫城,路上堵车耽误了些时间,等到他入场的时候音乐会已经开始了。


他对着票上的座位号找了一会儿,座位没找到,倒是先看见了台上正在弹奏的桐原渚。


等到菅原孝支把目光收回来,才发现自己的位置居然又是在钢琴前面。


所以桐原渚起身谢幕时,第一眼就看见了他。


***


但是今天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安可结束后,桐原渚再一次面向观众鞠躬,她没敢抬眼看向菅原孝□□边,微微侧过了身。


桐原渚一头雾水地往台下走,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


后辈们过来和她道别,其中一个女生有些担心地提醒她:“桐原前辈,记得要去看医生哦。”


她笑着打开自己的包,掏出几包零食递给他们:“我知道啦,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们,辛苦了。”


离开音乐厅,桐原渚掏出随身携带的计划表,在今天的工作日程前面划了个勾。


她整个人有些头重脚轻,感觉脚步都是虚浮的,于是在路边站定,扶着墙准备靠着稍微休息一会儿。


“你还好吗?”


桐原渚勉强抬起头看向来人,菅原孝支看她的脸色不太好,伸手扶了她一把,又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好烫,你没发现自己在发高烧吗?我送你去医院。”


“欸?”


桐原渚想拒绝来着,但菅原孝支没给她这个机会。


她只听见一句失礼了,然后整个人就被菅原孝支抱了起来。


悬、悬空了?


这是什么?公主抱?


桐原渚匆忙间只来得及把一只手环在菅原孝支的脖子上,稍微帮他减轻一点负担。


菅原孝支把她抱起来的瞬间,耳根热的发烫,但是桐原渚身上还要更烫一些,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


他收敛心神,抱着桐原渚往最近的医院跑去。


一路上有不少人投来目光,桐原渚不好意思地把脸转向了菅原孝支怀里。


……这样的话好像更不好意思了。


她都快分不清自己是发烧还是害羞了。


鼻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桐原渚轻轻地吸了一口,觉得像是柠檬的味道。


原来菅原孝支用的也是柠檬味的洗涤剂吗?


桐原渚感觉自己好像回家了,她都能看见阳台放着的一瓶瓶柠檬味的洗涤剂了。


“桐原?桐原?”


菅原孝支低下头喊她,看见女孩满脸通红,双眼紧闭,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真是个钢琴白痴。”


*


洁白的天花板,正在输液的吊瓶,桐原渚睁开双眼就看见了这些。


这里是医院?


她是怎么来的?


……好像是被菅原孝支送来的。


回忆起刚刚被菅原孝支抱起来的画面,桐原渚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一动就牵扯到了的手上的针管,差点把正在输液的针头给扯出来。


“你醒了?先别抬手,手上还在输液呢。”


菅原孝支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次性杯子和热水壶。


“真是的,都烧到39度了,还硬撑着上台演出。”


“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菅原孝支给她倒了半杯热水,又拿起桌上还没开封的矿泉水,细心地兑好温水放在一旁。


他帮桐原渚摇起病床,又帮她拿来了靠枕垫在身后,这才把那杯温水递给她。


“……谢谢,今天太麻烦你了。”桐原渚端着那杯温水,总觉得现在对上菅原孝支有些心虚。


下一秒,菅原孝支在她床边坐下开口:“桐原同学之前和我说过的吧?‘身体健康才是一切胜利的基础’,顶着39度的高烧上台演奏,这也是桐原同学取得成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吗?”


菅原同学果然是在生气吧?果然是这样的吧!


桐原渚根本不敢看他,低下头盯着杯子里的水,小声道歉。


她的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竟然是一个国际来电。


“莫西莫西?”


“喔,是阿一啊。”


菅原孝支警惕地看向了桐原渚。


能从桐原渚嘴里这么亲密地喊出来的,只能是青叶城西排球部的副主将了吧?


但是听别人聊天不太礼貌,所以菅原孝支压下心里的情绪离开了病房。


桐原渚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想说听了也没关系,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小渚?你有在听吗?还有你的嗓子怎么有点哑,生病了吗?”


“我,我有在听的,就是感冒而已,没什么大事。”


远在美国的岩泉一皱着眉头叹气,桐原渚在这点上和及川彻简直一模一样,所以他一听就知道她在撒谎。


“过几天我要回日本一趟,及川还不确定,如果训练计划允许的话也会回来,到时候一起吃饭吧。”


“还有,不要骗我,生病了就不要硬撑着去演出,好好休息。”


桐原渚嘿嘿笑着:“遵命,日本见。”


菅原孝支靠在病房外面,听得不是很清楚,但能感觉出来桐原渚说话的语气变得很开心。


……稍微有点不爽啊。


“菅原同学?你怎么在病房外面靠着?难道说小渚的情况很严重吗?”宇野麻美收到菅原孝支的信息之后就赶来了这边,被门口的菅原孝支吓了一跳。


“没有,桐原她就是感冒发烧,再加上最近太累了才会这样的,刚刚她在打电话,我就出来了。”菅原孝支边说边推开病房的门,宇野麻美点点头,跑到了桐原渚身边。


哇啊,刚被菅原孝支数落完,宇野麻美又毫不留情地说了她一顿。


桐原渚双手合十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宇野麻美这才坐下休息。


菅原孝支还要回去备课,现在有宇野麻美来陪桐原渚输液,他收拾好东西就和她们道别了。


病房门合上的那一刻,宇野麻美立刻凑到她跟前。


“什么情况?你怎么被他送来医院了?怎么送来的?打车吗?”


桐原渚红着脸给宇野麻美讲起了公主抱的全过程,她兴奋地一个劲拍打被子。


“公主抱欸!那可是大庭广众之下的公主抱!说真的,你真的不觉得菅原他对你也有好感吗?”


桐原渚回忆了一下他刚刚黑着脸数落自己的样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宇野麻美还想追问一下,余光瞥见桐原渚的吊瓶空了,她起身关掉了输液管,伸手摁下呼叫铃。


那边地上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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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好奇地走过去捡了起来。


桐原渚探头问她:“怎么了?捡到什么东西了吗?”


宇野麻美表情复杂地把挂件递给她:“这个好像不是你的挂件吧?难道说菅原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男生会用的挂件啊。”


那是一个小猫挂件。


一个有些破旧,但仍然保存完好、还贴了几个有些褪色的贴纸的小猫挂件。


桐原渚拿着挂件的手一阵阵地发麻,连呼吸都乱了。


“你怎么了?”宇野麻美察觉到一些不对,以为是桐原渚身体不舒服,连忙要出去喊医生过来。


桐原渚赶紧拉住她。


“我没事,这个挂件……先收好吧,一个挂件而已,说明不了什么的。”


这句话既是在回答宇野麻美,也是在提醒桐原渚自己。


这只是一个挂件而已,哪怕这是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并且现在依旧在自己喜欢的人手上,也不能说明什么感情上的事情。


桐原渚垂下眼,把挂件放进自己的包里。


护士小姐进来帮她换了一瓶药,打完这瓶药她就能离开了。


*


菅原孝支坐在书桌面前,备课本上一片空白。


今天临走时,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把挂件留在那里。


这个行为有很大的风险,如果桐原渚和宇野麻美都没有注意到它的话,那自己可能就拿不回那个挂件了。


但是万一呢?


万一桐原渚拿到那个挂件了,她会不会联想到自己呢?


菅原孝支几次拿起手机又放下,想发信息直接去问桐原渚,又怕追得太紧会让她有些反感。


“你一定要看懂我的暗示啊。”菅原孝支趴到了备课本上,却又撞翻了书桌上的东西,他手忙脚乱地重新整理了一遍。


一个粉色的信封从其中某一本书里面掉了出来,和褐色的地板格格不入。


菅原孝支茫然地捡起那个信封,打开查看里面的内容。


“给亲爱的钢琴女神桐原渚……?”


他瞪大了双眼,查看最后的落款。


果然是那个高中时期纠缠桐原渚很久的男生。


可是自己那个时候不是已经把这个人所有的情书收起来销毁了吗?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这个人在桐原渚拿下全国第一之后,每天都往她的柜子里塞上四五封情书。


那段时间桐原渚只要一开柜子,粉红色的信封就会散落一地,为此还被同学们起哄了很久。


菅原孝支看了看无措的桐原渚,还有努力想要让大家不要起哄的宇野麻美,暗自下了决心。


他要来了桐原渚的钥匙,说会想办法帮她解决。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赶去学校,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菅原孝支攒了一大堆粉红色的信封,在第六天的早上,他正好撞见了那个来塞信封的人。


“她不喜欢你这种行为,你的情书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那人不理他,自顾自地往里塞着。


菅原孝支说要和他聊聊关于桐原渚的事情,把他带到了琴房那边的安静处。


他把那一叠情书全部撕碎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转身走向那个人:“这是最后的警告,不要再用这种形式去表达你所谓的喜欢,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下次就不是撕掉情书那么简单了。”


那个人很识相,后来再也没来塞过情书。


肯定是自己当时拿漏了。


菅原孝支把那个粉色信封丢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