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我必须赶紧回到海面上去,不然呼吸不到空气我会被憋死的。现在我已经感觉喉咙发紧,肺部在渴求空气,但封闭的气管让它没能如愿。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急需呼吸。


不作他想,我向上蹬,两只胳膊一左一右地划动。可我忘了自己是个旱鸭子,上一个世界还是在无脸人的帮助下才避免了被淹死的结局。忙活了老半天双脚只离开了几秒钟又重新踩在踏实的地板。


我愤愤地一跺脚,正在发愁,突然想到了坐在一旁的船长。在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浮力漂浮的状态下,他仍然稳稳当当的坐在他那张没有刷漆的木制驾驶椅上。


瞧他游刃有余的样子,他肯定会游泳!


说不准能把我一起带上去。


这么想着我伸手拉他,可不但没拉动,反倒腰上的疼痛又被牵扯出来了,隐隐的刺刺的麻麻的,好难受。


船长把我拽着他胳膊轻轻推下去,然后掀开了盖在身上的毯子。他的腰部被一条生锈发红的铁链牢牢着,腿也是,被绑在前段时候的两条椅子腿上。


难怪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原来是被绑住了。


要是平时我肯定不会管,毕竟自己逃命要紧,但现在我需要他的帮助,换而言之,我有求于他。


这就不一样了。


我俯下身子想为他解开铁链,却没想到铁链一圈又一圈,结实无比还没有头尾。它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尾,就这样绑在船长的身上,像莫比乌斯环。


我焦头烂额,怎么也解不开。喉咙深处的紧迫感越来越严重……肺部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喉部无法控制地被挤开一条缝,海水涌了进来!


虽然只有一点,但气管在感受到异物后开始生理性地想要咳嗽。我双手紧紧捂住口鼻,拼劲全力憋住想要咳嗽的欲望。


大脑在叫嚣,无数中欲望交杂在一起令我崩溃。我的眼前开始出现大片的花白,就像夜空中的星星那样一闪一闪,身体也逐渐软了下去……


船长伸手将我捂着脸的两手扒开,然后捧着我的脸贴了上来。是空气,我的大脑在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慢的远离,捧着我脸庞的双手下移改为掐腰。他将我举了起来,用力向上一推——


我的身体开始上浮,速度很快,船长、帆船以及照明灯越变越小,最后几乎成蚂蚁大小。


我浮出了水面,嘴巴长的极大,大量空气吸入,肺部被潮湿且冰冷的空气所填满,连带着我的身体也僵硬冰冷。


但不够……我还要更多……


我睁开被水迷住的眼睛,结果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住。


在应该属于天空的位置,不再是一片漆黑什么也观望不到,而是变成了一片海。海水波涛汹涌,却半点水滴也没有落下来。


海在天上……那我所在的地方是什么?大脑变得混乱,世界好像颠倒了,不知道哪一边才是真实的。


就在天上的那片海里,我看到某个亮晶晶的东西,像是月亮……


月亮?!


我伸长脖子目不转睛。


月亮在海里,海里的月亮在天上。我能回去了?!不对,我连忙低下头,只见在这片海里,也有一个隐隐约约的亮光点,我知道那是照明灯带来的。


那上面的是……?


身体突然失重,我从海里脱离出来,紧接着是下坠……我不知道究竟是下坠还是上飞,总而言之引力好像不复存在了。


天上的海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我看到了坐落在海面上方的一艘船——


完好无损的帆船。


砰!


我狠狠砸在了船的甲板上,身体剧痛,像只煮熟的虾子蜷缩起身体。我抬起上半身,长湿漉漉的长发糊了一脸,我抹开头发。


海还是那片海,船还是那艘船,只是没有照明灯。我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跑到船边,腰部紧靠扶手探头看。


海是亮的,有灯光自下而上,我看到了那个亮光的源头。很小,但像太阳一样。我抬头,天上海里的那轮圆月小而可爱。


这时候,余光里船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是好几个巨大的黑影,但又细又长,围绕着光亮源头扭动柔软的身躯。从外型上看可能是水草,但那也太大了,而且瞧它们摇晃的频率宛如有生命一样。


太诡异了。如果不小心掉下去的话,会被缠住拖进海底强行淹死吧。


摸了摸喉咙,呛水过后的后遗症还在,我的喉咙连着鼻腔的那一块隐隐作痛,无论是咳嗽还是吞咽都无法缓解。我讨厌水进入气管的感觉,好难受,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真的好恶心。


我远离了船边。因为光亮不再想之前那样自上而下而是自下而上,而且源头来自于船底,光这儿玩意又不会拐弯,天上那月亮约等于没有,虽然我能看得见但无法给我提供任何视野上的帮助。船上黑漆麻乌,越靠中心的位置越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好在我的运气比较好,在抹黑抓瞎般找路的时候脚踢到了一个硬杠杠的东西,它咣当一声倒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沿着一条弧线转了一圈又回回到我的脚下。


我捡起来仔细一看,是煤油灯!可惜是灭的。我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捡来的火柴盒,取出一根在摩擦板上擦了半天,火柴暗红色的头都被快被擦秃了,一丁点火星子都看不到。


正纳闷,无意中瞥到自己湿漉漉的袖子,这才意识到火柴受潮了。


煤油灯点不亮岂不是和没用的装饰品没任何区别,我抱着煤油灯长叹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找出去的路吧,就算看不清路我也可以摸着走。


我按照记忆中船上的布局,手掌心扶着刷有漆的凹凸不平墙面,一点点摸着走。


这应该是个船舱……但太小了,不是。


我又往前走,直到触碰到另一个触感熟悉的墙面,走了几步以后我的额头砰的一下撞到了冰凉的铁东西。幸好我走得慢,不疼。我撞到的好像是台阶一样,还有扶手……楼梯!


太好了,就是这里。我在周围摸索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扇门。在之前的船上,外露式船舱一层是没有任何门的,而在记忆中我是打开一扇门后离开了啤酒瓶船舱,然后才来到甲板上。


十有八九,我猜测门后应该是啤酒瓶船舱,进去以后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了!


尤克斯不在。我咬了咬下唇,我确实该和他一起走才对,毕竟我们两个算得上是同行人,况且在外面的时候他救了我一命。


我看向远处船外散发着的无法忽视的光亮,多么耀眼,就像食人花在捕食前散步的暗香一样。海里有着我所爱的明亮,却危机四伏,随时能让我死在那里。


等待尤克斯和他一起的走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尤克斯和我本来就不是从同一个入口挤进来的,进来的方式不同出去的方式也不同。不同人不同命,我先找到了出口是我的幸运。就算我要带着他,他不一定能和我一块离开,还带找自己的路。


既然如此,不要浪费时间了。


我按下把手打开了门,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我脚下就踢到了一个啤酒瓶。瓶子被我踢的滚远,碰到最近处的一个酒瓶后停下了。舱里的啤酒瓶几乎堆成了山,放眼望去极为壮观。


更重要的是,舱内很明亮,有光。两侧没有被啤酒瓶占据的墙壁上分别挂着煤油灯,我打开其中一个煤油灯的罩子,将我手上的灯点燃,然后放到了门外。这是我给予尤克斯最大的帮助了,希望他能用这盏灯照亮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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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我最后的那点愧疚感彻底消失。


在舱顶上有一扇天花板的门,啤酒瓶被堆地高高的。天花板差不多将近两米,我伸手时中指的指尖可以勉强碰到,但如果想就这样打开门离开的话难度还是很高的。


我开始爬啤酒瓶,它们堆成山正好便宜了我。


可惜我想的太轻松了,啤酒瓶表面光滑,形状还是椭圆形,稍稍一碰就滚动。因此在我两只脚刚踩上去的时候,啤酒瓶山瞬间塌了,瓶子向下滚落,我根本躲不掉被啤酒瓶接二连三地砸到脑袋导致我只能蹲下抱头保护自己,可这样一来啤酒瓶就把我淹没了。


一个空啤酒瓶的重量虽然不值一提,但数量巨大,要知道数量多到一种程度棉花也能压死人的。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发出来,半分都没有休息,继续开始爬。


只是这一次我小心翼翼,尽可能地放慢动作,一旦啤酒瓶们有了“雪崩”的征兆,我就立刻跳下来远离,等“雪崩”结束才上前。


幸运的是天花板并不高,在手能够完全够到门以后,我迅速推开门,然后两手死死扣住门沿,两腿踩在摇摇欲坠的啤酒瓶山上用力一跳。在我上半身爬上去的时候,听到下方传开巨大的响声,啤酒瓶山又塌了。


塌就塌吧,想怎么塌就怎么塌!


换个说法,这不是天花板门应该是地窖门,没错这就是我之前为了躲避从画里喷涌而出的海水以及恶心的章鱼脚才跳进去的。


章鱼脚不在周围,地板上湿漉漉,看起来像海水经过但又退了潮。地板表面的水泥涂抹均匀几乎看不见气孔,沾了水后变得光滑,我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这点结果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我拍了拍脏掉的裤子和衣袖,从地上爬起来。


整个楼层都很空荡,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和呼吸回声,这和犯病时被孤独地关在病房里不一样,至少那时候能听见机器的滴滴声,护士小姐也会时不时进来查看我的情况。


很快我找到了电梯。


电梯周围的水渍是最严重的,别的地方都干的差不多了,这里还留有大片的水洼。经过观察发现是因为电梯附近的地面似乎有点问题,凹凸不平,这才导致水洼的出现。


内壁挂着的画还在那里,连位置也没有变动过。我凑近看,油画中央的小亮点圆圆的,是用毛笔沾着颜料点上去的,画的很粗糙,我猜作者因为它体积小,绘画的时候并没有上心。


怎么能不上心呢,明明这个小点才是整幅画的主心骨。


本该通往底下的地窖门一打开,既然是来时的啤酒瓶船舱。电梯也用不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用不了,按键像是摆设一样,没有反应。


我和尤克斯本来的路线就是从地窖走,如果乘电梯上楼岂不是原路返回,况且公寓里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怪物,我只顾着速度没有处理它们,还让小狗也无视掉,如果原路返回绝对会碰上……


对了,小狗!


我怎么忘掉了最重要的事情,自从我回到这里后一直没有看到小狗的身影。它鼻子灵敏,只要我一出现就能定位到我的位置。


我还在里世界,这就麻烦了。我低头焦虑地咬拇指指甲,记忆里我就是从地窖去往大海和帆船的世界。确实,印象里当是在这层楼的时候小狗和尤克斯是一起消失的。尤克斯消失是因为他进入了里世界,而小狗的消失说明当时我也进入里世界了,可我究竟是怎样进来的,到底用怎样的方式?我真的一头雾水。


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之前我目标明确,找到红门就能找到出路,可现在既不是红门也不是紫门,就像空间自己撕开裂口,我踏空掉进去一样。


我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画上面,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会,然后伸手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