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是我叫的好听还是你未婚妻?
“绥洲......嗯......”
密不透光的房间里,两具汗湿的身体裹在单薄的被单下,纠缠、摩擦、碰撞......
床垫摇摇晃晃,弹簧细微的声响被妩媚的娇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掩盖。
长久的冲撞后,床板摇动骤然猛烈,所有的呻吟支离破碎,两具身体像本该一体般牢牢镶嵌。
低吼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传来,江染隐在门缝外的阴影中,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刺痛感尖锐,她却浑然不觉,只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出声,不动作,像一座清冷而绝美的雕塑,堆砌出让人惊心动魄的破碎和哀凉。
床上的两人安静不到一会,又开始了动作。
女人被翻了个面,双手支撑着,说话带着钩子,听得人心痒:“绥洲,是我叫的好听还是你那未婚妻?”
江染垂下眼睫。
房内传来沙哑的低笑声,像以往他在她耳边轻唤“染染”般诱人,但说出的话却凉薄到让她遍体生寒。
“未婚妻......她也配?”
“不过是我用来报复江家老头的工具。”
“工具而已,就算叫出花儿来,也比不过宝贝的......”
“啊~”
话里的刻意留白,被女人娇媚惊叫填满。
江染深深呼出一口气,推开门。
“啊!”女人率先看到她,立刻将自己藏进了男人的怀抱。
“你干什么啊!”她使劲在男人胸前拱着,又仰头撒娇,“绥洲,你看她......”
男人却只勾了勾唇角,完全不介意地翻身,靠在床头上,床单堪堪遮住重点部位:“怎么了......我的染染......”
松懒的语调,玩味的话语,一字字地敲击在江染的心尖。
“陆绥洲......”她啜喏了几下唇瓣,才坎坷找回声音。
男人深情的桃花眼定定地注视着她,右手曲折垫在脑后,怀中圈着暗自摩挲挑火的女人,闻言轻挑起眉梢。
江染避开他的视线,向来被夸修长漂亮的天鹅颈此刻低低垂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报复我父亲,但是结果如你所愿,江家被你打得死死的,不可能再东山再起,你赢了......”
硕大的泪珠划过白嫩的脸颊,平静的声线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你利用我,一路顺畅地爬到现在的地位,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是我看走眼,我认栽。”
“但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真的有急用,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我可以给你打欠条.....”
泪珠断了线地滴落下来,砸在地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她终于遏制不住喉间的哽咽,抽噎出声:“......算我求求你。”
空气安静下来,江染浑身都在颤抖,下唇已经被咬破,出了血。
江家破产,她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一夜之间跌落尘埃,身负巨债。
唯一的亲人,一个人当爹当妈把她拉扯大、捧在手心里怕碎了的父亲,因为接受不了江家的结局突发心脏病,被送进icu抢救。
手术做了一轮,医生却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需要即刻再次进行手术,但她却连第一次的手术费都是卖掉所有饰品衣服换来的。
她身无分文,走投无路。
从前簇拥在她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把她拉黑,聊天框中整整齐齐的红色感叹号像是在对她嘲笑,荒诞而冷漠。
其他人居住的别墅区她都靠近不了,唯独把江家别墅据为己有的陆绥洲,是她唯一能接触到的,能够帮她凑齐医药费的人。
即使江家变成这样就是他的手笔。
但......
她也没有了其他选择,不是吗?
“求求你......”她再一次重复道。
尊严算什么?
没有命重要。
被泪水模糊的眼底满是自嘲,她狠狠眨了眨眼,企图眨掉所有的泪水,但眼泪却越来越多。
渐渐的,她眼前甚至产生了幻影。
陆绥洲还是那副深情温柔的模样,微微俯下身,温暖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细长的眼尾微微上翘,含情脉脉:“江大小姐......”
如梦初醒。
“哦......不是江大小姐了,”他似笑非笑,眼神锁定在眼前人屈辱的表情上,“既然已经不是江家大小姐了,你的恳求......有什么用?”
虽然是反问,但男人嘴角的讥笑已经将答案说出。
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她,如丧家之犬的她,失去江家和父亲庇护的她,连同她的恳求、她的自尊、她的骄傲,通通可以被踩在脚下,肆意碾磨。
一文不值。
胸口剧烈起伏,血液不可遏抑地上涌,直冲地江染眼前一片眩晕。
她想要甩给他一个耳光,当做他出轨的报复,再骄傲的离去,像以往的江大小姐一样。
但经过江家破产后,这一个多月、四面八方的打磨,那个无忧无虑、骄纵任性的公主早已经被磨平了棱角。
脚后跟处还有着明显的疼痛。
那是她穿着劣质布鞋,四处奔走,因为舍不得打车,从医院硬生生走到陆绥洲现在所住郊区别墅,磨出来的伤口。
她在路上的时候,是怀揣着希望的。
她知道自己父亲对不起陆绥洲的母亲,也对不起陆绥洲,她甚至想过替父亲向他道歉。
而以陆绥洲温和宽容的性格,即使不会接受,也不至于真的赶尽杀绝。
他向来是善良的,是世界上一切美好的化身,只是肩负着仇恨而已。
但现实狠狠打了她的脸。
对自己百般呵护的未婚夫竟然和其他女人在她的床上,翻云覆雨!
原来她仅仅是他复仇的工具而已!
“陆绥洲,”她顿了顿,“你爱过我吗?”
她知道在朝不保夕的日子里不配谈爱,但还是脱口而出。
“呵,”他嗤笑出声,“江染,怎么还是那么天真?”
“你,一点心动都没有过?”她固执追问。
“一点,都没有。”
男人一字一顿,眼底的讥讽化为实质,像一片片小刀,切割在江染的身上。
手掌一刀,陆绥洲为了收拾她心血来潮做饭的残局,手背被烫出好大一个泡,半年后疤痕才淡去。
手臂一刀,为了接住翻墙逃课的她,陆绥洲用自己当肉垫,才让她免于摔倒,但同时少年写字的右手也中度骨折。
年纪第一的学神因为不擅长左手写字,被每科老师误扣了几十分,名次直跌出前五百。
肩膀一刀,每次她不开心,就喜欢咬陆绥洲,他的肩膀遍布着她发泄情绪的齿痕。
大腿一刀,她被职业学校的小混混围堵的时候,是陆绥洲被打了好几棍子,才把腿软的她抱出来。
小腿一刀,她被恶犬追着咬的时候,本能跳进陆绥洲的怀里,害得陆绥洲进医院打了疫苗......
如此种种的保护、宠溺,原来都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