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8
自己和程弈宇有了cp超话。
江初煦一打开微信, 置顶群聊就弹出了这么一条石破天惊的消息。
王天天不仅通知江初煦，还非常贴心地附上了超话的链接。
江初煦瞳孔地震，他几乎是无意识地, 舔了一口自己手中攥着的冰淇淋。
然后江初煦深吸一口气, 然后才敢去点王天天发在群里面的链接。
这个超话的名字叫——“程先生的小熊猫”。
里面已经有个数百个贴，实时的一条是一个名叫@心动刹那·程猫的人发的照片。
照片就是刚才江初煦和程弈宇吃那个“交杯冰淇淋”的抓拍。
不得不说，这图……抓拍得非常漂亮。
蓝天白云下面奶黄色的小屋子, 两个人站在其中, 像是站在日系的画报里面。
而似乎就是为了配合这种日系画报质感。
这个类似于站姐的玩意儿配的文字干脆就是——“世界一の初恋”。
虽然，这应该是一行日文。
但是也不需要什么翻译了，谁都能看懂这是什么意思。
江初煦:“……”
不是, 什么意思？？？
他和程弈宇只是交换吃个冰淇淋而已, 怎么就世界第一的初恋了呢？？？
难道吃冰淇淋就是初恋吗？？？
难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和程弈宇一起吃过冰淇淋吗？？？
他真的的真的只是程弈宇的一枚唯粉而已。
怎么就——“世界一の初恋”了呢？！
江初煦抱着手机, 内心闪过了上百条的弹幕。
他心中的震撼和吐槽此起彼伏, 还没等他梳理清楚, 他就听见背后一道熟悉的磁性嗓音。
“怎么了？”程弈宇走过来, 关切到, “你在看什么？”
·
一秒钟内。
江初煦完成了:转身, 往后背手机, 息屏, 对着程弈宇傻笑等四件大事。
几乎耗光了全部的敏捷，江初煦苍白无力地解释:“我……我没看什么呀。”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个说法太无力，下一刻, 江初煦又解释:“就是看一些微博, 没什么有趣的。”
江初煦说话的时候, 程弈宇一直没有打断。
但是虽然程弈宇没有打断, 却也一直用一种审视的, 试探的目光紧盯江初煦。
江初煦越说越心虚，声音越来越小，才换来了程弈宇一句不太相信的——“是吗？”
“是，是啊——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江初煦赶紧转移话题。
“哦，是这个。”
程弈宇拿出两张优速通，告诉江初煦:“乐园给我们分享了优速通——团综还有半个小时拍完，等会儿我们……”
“不！不必了！”
江初煦没等程弈宇把话说完，便直接打断了他。
不是他故意不礼貌！
只是在程弈宇展示优速通的时候，江初煦脑子里面忽然就想起了那张图，和那行文案——“世界第一的初恋”。
众所周知，迪o尼就是世界上最适合谈恋爱的地方。
他和程弈宇已经被开通了cp超话，甚至还有了“世界第一初恋”的照片，这种情况下，他还继续和程弈宇在世界上最适合谈恋爱的乐园拿优速通闲逛……
江初煦真的，没有这个脸。
江初煦瑟瑟发抖，把优速通给程弈宇推了回去:“我不去。”
为了堵住程弈宇的嘴，江初煦甚至还快速说出了理由:“这个天气太热了，我不是很想去，所以就算了。”
“很热吗？”程弈宇看着江初煦明显有些红的脸，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他的额头。
然而下一刻，江初煦往后三步，惊恐地躲开了。
江初煦:“……”
程弈宇:“……”
因为江初煦躲得太斩钉截铁，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显得分外尴尬。
躲开之后，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江初煦才垂着眼睛，看着地板开口:“我没什么事，反正我就不去了，谢谢你的好意。”
这个“谢谢”，让本来就生硬的拒绝更生硬了。
但是江初煦也顾不上了，他拒绝完，没有管程弈宇的表情，快速往后跑开，钻进了摄影组的一大群人里面。
程弈宇拿着优速通，在原地站了十秒，才缓缓收起优速通，回到decide中间。
周云乐正在拿饮料喂坐得像个大爷一样的许明嘉，看到程弈宇回来，十分幸灾乐祸:“这是什么，被小江拒绝了，哈哈，笑一下。”
程弈宇没有搭理周云乐，只是问许明嘉:“队长，我们等会儿拍摄结束后，晚上拍摄是几点？”
“烟花秀的时候。”许明嘉一边喝饮料一边说，“到时候要拍几个夜间镜头。”
程弈宇:“知道了。”
程弈宇和decide交流，江初煦就默默藏在人群里面观察。
他从导演的取景框里面看到了周美人的幸灾乐祸，一时之间有点想揍他。
——那他拒绝程弈宇，也不是别人笑话程弈宇的理由啊！
不过江初煦虽然心里不高兴，却没有冲过去替程弈宇解围。
真的不能再继续呆在程弈宇身边享受各种各样本来就不属于他的的福利了。
所以必须拒绝程弈宇。
哪怕程弈宇因此不高兴了，他也没办法……
不过，就江初煦看来，程弈宇好像是真的在生他气。
因为接下来的拍摄——机器开机的时候还好，机器不开的时候，程弈宇的目光都在人群里面寻找江初煦。
无论江初煦藏在多高多壮的人背后，都能被程弈宇一把子锁定。
两个人用眼神玩追捕游戏，直到导演宣布:“日间拍摄全部结束”，程弈宇没有丝毫的犹豫，大跨步直接从项目上走过来。
他速度非常快，而且目标明确。
江初煦没来得及跑，就被程弈宇从人群里面挖了出来。
“我真的不能和你拿优速通大摇大摆去玩……”江初煦被程弈宇揪住，有点急了，也顾不上什么婉转，只能直白地拒绝。
“我知道。”程弈宇打断他。
“是哥哥没有考虑好，天气很热，是不该带你在这里玩，所以……”
程弈宇转过手机，展示蓝色的两张电子票，电子票上有海豚和虎鲸——这是海洋世界的电子门票。
“所以下午的时间，就我们两个，一起去看企鹅游泳吧。”
·
江初煦:“……”
刹那之间，江初煦觉得自己完蛋了。
他张了张嘴，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
天气太热不想玩只是自己信口胡诌的理由，他以为程弈宇会因为自己拒绝他而生气，但是程弈宇完全没有。
不仅没有，程弈宇还努力寻找了解决方案。
买下了海洋馆的门票。
非常真诚地邀请。
那这……怎么去拒绝呢？
而且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就更让江初煦无法拒绝了。
江初煦还没有回答去或者是不去，程弈宇却抬手指了指右边。
江初煦下意识看过去，然后看见唐助理正站在几个一直跟拍的站姐旁边，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已经请助理和站姐说了，这次行程是私人行程，她们不会来打扰。”
程弈宇继续说服:“去吧，听说这里的海洋馆是全神州最漂亮的地方，我想和你一起去。”
程弈宇站在顺光的方向。
足够江初煦看清他认真的眼眸。
江初煦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和程弈宇去海洋馆玩。
看到江初煦答应了，程弈宇便毫无戒备地把自己的手机交给江初煦，然后去变装——换了一套衣服，戴上墨镜。
为了避免私生跟车，两个人也没有坐助理的车子，而是喊了三辆网约车，最后随机其中一辆，然后定了一条比较绕的路线。
经过这么一番操作，在第五个红绿灯，他们就把最后一辆跟着他们的车给甩下去了。
进入海洋乐园的时候完全没有引发任何注意。
程弈宇好像褪去所有的光环，变成一个普通高中生，和朋友暑假出行。
两个人进馆就直奔企鹅场馆过去。
先看了一眼在冰川上走的企鹅，然后下楼一层，走到一处玻璃穹顶下面，从下往上看企鹅游泳。
这个角度看企鹅游泳，可以完美地看到企鹅的白肚皮。
江初煦看得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小声感慨:“好可爱啊……”
程弈宇看着江初煦激动的侧脸，也微笑:“是挺可爱的。”
“你说什么？”江初煦疑惑转头。
“我说——”程弈宇盯着江初煦的眼眸，重复一遍，“你，是挺可爱的。”
·
光线透过蓝色的水域，折射出玻璃质感的光，落在程弈宇的脸上。
虽然江初煦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江初煦仍然能感觉到——程弈宇很帅，非常非常的帅。
那种帅不多也不少，恰好让他心动。
江初煦的心脏狂跳。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没有任何其他人打扰。
没有站姐，没有私生，没有镜头，没有粉丝。
所以江初煦感觉，似乎程弈宇在这一刻，突然脱下了明星的光环，成了一个普通的人。
他心脏的跳动，好像也不是因为程弈宇是他的爱豆。
而是因为别的原因。
什么别的原因呢？江初煦也说不清楚。
但是那一瞬间，江初煦忽然想到了那张写着“世界第一の初恋”的图。
忽然想到了——海洋馆，好像也是全世界最适合谈恋爱的地方之一。
但是没有等江初煦想清楚，他就听到了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程弈宇！那是程弈宇吗？！”
“旁边那个是小熊猫吗？他们难道是在，啊啊啊啊啊——”
·
女生的尖叫好像暂停了时间，刹那之间，似乎所有企鹅都不游动了，同时全企鹅场馆的目光都向江初煦他们聚集过来。
下一刻，江初煦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把抓住，然后程弈宇拖着他，直接狂奔了起来。
两个人冲过打量他们的人群，跑出企鹅馆。
穿过烈日，一路往前，最后，两个人逃到了一处安静场馆里面。
这个场馆也有巨大的玻璃墙面，里面游动着各种各样不知名的海洋鱼群。
两个人跑进去，程弈宇确认了一下没有人跟过来，然后才停步，摘下碍眼的墨镜。
跑得有点激烈，两个人都在喘气，没有人说话。
而等到喘息平静，程弈宇便若无其事地拉着他，走到玻璃墙前面。
“看。”程弈宇似乎想假装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重新建构氛围，“这片鱼好漂亮。”
江初煦:“……”
江初煦没有看鱼，他只是看着程弈宇。
大片的热带鱼成群游过，鱼的阴影斑驳成好看的光影，落在程弈宇的脸上。
照得他那张本来就出众的脸更加脱俗。
似乎在大导演的文艺电影中。
反正，就是不应该在现实生活中。
江初煦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他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程弈宇就是爱豆，他不是普通人，无法褪去光环。
而自己就是他的粉丝，不能够再装作他不是他没有，靠欺骗去停留在程弈宇的身边，去享受一些不属于他的专属福利。
在程弈宇身边装模作样苟且偷生那么久了。
他是时候坦白了。
只是……江初煦想——程弈宇应该会特别特别生气吧？
一个人明明是他的粉丝，却假装不是，蹭在他身边。
享受他的好，享受他的优待，这种程度的欺骗如果被揭穿之后。
他们可能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江初煦默默抽走了被程弈宇抓住的手腕。
程弈宇回过头，看向江初煦，然后目光一点一点加载惊讶，然后程弈宇深深蹙眉。
惊讶的是，江初煦的眼神实在是……太难过了。
“小初，你……”
“程弈宇。”江初煦第一次，完完整整喊他的名字。
程弈宇闭上嘴，盯着江初煦看。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江初煦说，“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其实是你的粉丝。”
“没有告诉你，还蹭在你身边享受你对我的好，我知道我很……”
很卑劣，很无耻。
江初煦闭了闭眼睛——人要坦白自己这么巨大的不体面，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江初煦勇气有限，他必须积攒一点，才能狠狠地唾弃自己。
江初煦忽然想到——有人说过，海洋馆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之一。
而就是因为这里这么美，才把自己衬托得更加阴暗、潮湿、不堪。
热带鱼群又一次游了过来，大片的鱼群即将穿过他和程弈宇，变成无比美丽的背景。
在鱼群巡游过来之前，江初煦却只是转过了头。
他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逃跑。
但是。
就在江初煦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手腕被程弈宇一把掐住。
程弈宇强势地阻止了他逃跑的路线，直接将他扯到自己身边。
将江初煦的手臂折起来压在他胸前，鱼群游过他们头顶的瞬间，程弈宇低头微笑:“我知道啊，你是我粉丝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鱼群游过他们头顶，从鱼群之中泄露出来的线性光照亮两个人几近相拥抱的身体。
程弈宇问:“还有，你刚刚说，‘你知道你很……’这个句子完整表达是——‘你知道你很喜欢我’，对不对？”